莫重楼喝道:“拣重要的说!”

    “是,是,小人不是怕王爷不信么?”陈基赔笑道,“要说我那师妹,看起来性子温婉,柔情似水,却又有男儿的洒脱与豪迈。年轻的时候,她喜欢游学,带着侍女、老仆,到处去跑。有一年,她去扬州,认识了萧家那位大英雄萧骋远,两人一见钟情。回来之后没多久,小人听她侍女道,小姐经常犯恶心,想吐,那症状,估计是有了身孕。”

    陈基收了笑容,脸上竟露出一丝惆怅,叫人怀疑,他当初对卫凝霜也是有意思的。

    “侍女说,小姐等着萧骋远来求亲,可萧骋远迟迟不来,小姐开始愁眉不展,放下矜持,给扬州去了封信。后来,她收到回信,在闺房里哭了一夜。侍女说,萧骋远那厮,不肯娶她了。我师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她并没有提怀孕的事,萧骋远那么薄情寡义,她却偏偏舍不得打掉他的骨肉。恰在那个时候,我师兄,就是顾廷观,得了头名状元,来老师家求亲。”

    “原来顾廷观也是卫鹳的学生?”莫重楼道。

    “正是,他早就喜欢卫凝霜了。”

    “那他知道卫凝霜怀孕的事么?”

    “他知道。他去提亲的时候,侍女在门外偷听,听到卫凝霜将她怀孕的事向她父亲和顾廷观和盘托出,并说自己配不上顾廷观,想等孩子出生后,独自去乡间隐居。谁料顾廷观爱极了卫凝霜,竟主动提出,愿意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莫重楼微微感喟:“真是看不出,这个铁面无情的顾御史对自己的妻子如此多情。”

    陈基道:“老师为了自家的名声,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莫重楼道:“倒也奇了,顾廷观接纳卫凝霜与她腹中的孩子,此事本王可以理解。可他为何不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陈基咳了两声:“他恐怕不能生吧,否则,这于理不通啊。”

    莫重楼哑然失笑:“有道理。”

    他打发莫起带陈基去账房领一千两银子。等他们一走,风无邪道:“王爷,您真给这小人千两银子?”

    莫重楼道:“他有命拿,却没命花。”

    风无邪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道:“王爷觉得,顾清夜到萧家去当侍卫,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么?”

    莫重楼摇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卫凝霜失了清白,却被顾廷观包容呵护,她对他必定心存感激,怎会忍心对儿子说出实情,造成他们父子间的嫌隙?依本王看来,顾清夜此去萧家,必是奉了陛下旨意,前番本王数次在陛下面前提到萧家,陛下起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