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看着顽童,那孩子再叩首,连叩九礼。这本该是拜祖师的礼仪,顽童到底还是顽童,只有九叩没有三跪,但道人不恼,心中满是欢喜。

    “既如此,你随我走吧。”

    顽童抬头,见道人笑容,开口询问:“徒儿既拜师,却还请教师傅尊名?”

    道人嗯了一声,缓缓言: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对我言了一首诗,我觉得甚好,又听他说,那诗名讳与我名号相同,不由地有些诧异,便拿来用,时时念诵,不甚欢喜。”

    “不过前几句,深得我心,后几句,却是多了哀愁,这诗与我大漠天寒又有呼应之处,你听我言来: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道人说完,语气概然,而顽童听得糊涂,只觉得前几句好生豪气,可后面又有些哀愁,于是便询问:“师傅,此诗唤何名?”

    道人开口,笑着回应:“此诗唤作”

    “《关山月》!”

    李辟尘不知道,他当时发下的一个小小夙愿,原本只是怀着一丝希冀,殊不知天地有灵,愿可不能随意而发,如今这夙愿已经被一位神人真正实现;他也不会知道,有个十岁的孩子如今正一口一个爹爹的叫着,而那爹爹就是他自己。

    哪怕是在地球,他也不过是二十二岁的青年,虽然有女朋友,但也没有到做父亲的程度,如今更是成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却要被一个十岁的顽童口称爹爹,不由得让人感到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