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说给她女儿的,可伶儿听来却有些难受。

    她坐起身,披上衣服,翻身跳下床,沉默着出去了。

    巧儿担心,便也跟了出去。

    二人关好门,找到屋角的一处草垛,一头扎了进去。

    此处无人打扰,也不必再顾及许多,伶儿的泪像不受控了一样,一滴接一滴,像是珍珠被人穿成了线。

    她将头埋在臂弯里,双臂又架在弓起的膝盖上,肩膀微微起伏,却未出声。

    “伶姐姐,你怎么了?”巧儿悄悄坐到她身边,用手抚了抚她的后背。

    伶儿轻轻避开她的手,昂起头,尽可能让眼睛向上看。

    “巧儿,我问你,你想离开掖庭吗?”

    巧儿点点头,不知她此言何意。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吗?难道掖庭之中,还有谁不想出去吗?

    “姐姐不想吗?”巧儿疑惑道。

    “想,但是娘不想。不知道为什么……”

    要真是出不去,伶儿便认了。可特别是今日,母亲为雀瑶诊脉,指了生路给她,伶儿心里不明来历地抽紧了。

    母亲会医,为何不治自己的病?既知逃出之法,为何不早带她出去?为何不求生,反求死?

    可是娘,您就没想过,您要走了,女儿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又觉心口闷睹,埋下头,啜泣不止。

    “伶姐姐,你不要怨你娘了。你娘生了重病,理解吧,等她病好了,说不定就想通了。若是我娘这样想,我才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