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和几个仆从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过路的行人和街道两边叫卖的商贩交头接耳,紧着声儿地嚼舌根。

    “许家这公子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又不曾听说得过病疾,谁曾想却被老爹要了亲命,啧啧啧~”

    “可不是嘛,听说这许公子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丧了命,许老爷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喽。”

    “这许府怕是没好日子过咯。”

    阿刁看得清楚,却装得事不关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向东巷头而去。

    东巷头有家寿材铺子,平日里也没人去,大伙儿见了都躲着走,门面甚是冷清,斜歪而立的招牌估计是淋过雨水,裂开一个大口子。

    铺门两侧墙面贴着一副对子,云:生前纵是千事难,死后亦可万载眠。横批:生死由命。单看这对子,就知道是胸无点墨之人所作。

    阿刁心里还在寻思老爷怎么会把这么晦气的事儿交给他办,早知道应该把这破事推到三九这小子身上。

    “哎呦,这不是许府的那谁...”阿刁犹犹豫豫不愿进去,铺子里却迎面走出一位中年妇女,约摸三十来岁的模样,身姿妖娆,妩媚风骚,阿刁看得眼睛一阵直楞。

    “阿刁,叫我阿刁,娘子~”说罢,阿刁不自觉地就进了铺子。

    “是为你家公子买棺材来的吧?”这位妇女是个寡妇,十年前亡了夫,乌伤县人尽皆知,大家都称她柳娘子,这家寿材铺子也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她的手里。

    “娘子神人呀,对对对,就是给我家公子买棺材嘞!”阿刁嬉皮笑脸,眼睛都快眯成了一道缝,使劲儿往上凑。

    “我早都准备好了,来,我带你瞧瞧去,上好的木料呢!”柳娘子得意洋洋,碎着步子朝后房走去,后房是一处不大的院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棺材。

    “还是娘子想得周到,我都不用挑了,你就随便来一个,嘿嘿~”阿刁只顾着看柳娘子,四处摆放的棺木一眼都懒得看。

    “那就这具吧。”柳娘子自是个会得利的聪明女子,她挑了一具最贵的楠木棺材。

    “铢钱几何哪?”

    “不多,铢钱三百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