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端!范端!”

    杂乱的声音接连响起,有几束光在杂草堆中晃来晃去。

    原来范端姥姥见范端跑上了姑哭山,心知不妙,拦住了要跟上去的妈妈,去村里求了一个遍,才找到几个青年肯跟着他们上山。

    几个人打着手电筒,着急地找了半夜,都没发现范端的身影,范端妈哭得都快泣不成声了。

    “姥姥。”范端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妈我在这。姥姥妈”

    范端声音虽低,但在寂静的山上还很清晰。喊了几声后,他姥姥就最先听到了。

    几人赶紧冲到范端身前,范端妈妈抱起范端,范端看着围上来的众人,刚想说有鬼,有字才刚出口,人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范端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缓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姥姥家了,想起那恶心的粘液后,范端下意识地一摸头,结果摸下一把头发,他赶紧找了面镜子,发现头顶凡是沾上粘液的地方,头发都已经掉光了。

    自那之后,范端就成了斑秃,中西医都看了个遍,也没治好。

    至于姑哭山上他遇到的诡事,他姥姥听后脸都青了,被范端缠了好久,才跟他讲了缘故:

    姑哭山其实是叫骨头山,自古以来,那山上就死了不少人,土下全是累累白骨,貂鬼在那屠杀了半村人并且烧山后不久,就被某个军阀围歼了,他带着剩下的几个手下被逼上了骨头山,只在山上过了三夜,凶神恶煞的土匪们就疯得疯,傻得傻,开始自相残杀,连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貂鬼都不知所踪。

    直到半个月后,军阀的一支部队请了懂行的道士带上山,才在老槐树下找到自杀的貂鬼尸体,貂鬼虽是自杀,但死相惨烈,尸体上皮开肉绽的,没有一处好皮肤,看伤口是生前生生被人扯裂的,而貂鬼右手持枪,左眼一个血洞贯穿了脑袋,脑浆血液流了一地,明显对着左眼开枪自杀的。

    听到这里,范端在姥姥怀里抖动了下,想起他看到的那个趴在树干上的“人脸”,还有那血糊糊的黑洞。

    姥姥若有所觉,摸了摸范端斑秃的头,吐了口浊气:“没事,端伢仔,它追不下来的,它被那吸足了冤魂的老槐树困住了,生生世世都解脱不了,受着老罪呢。”

    暑假过后,范端离开了姥姥家,再一年开春,姥姥就去世了,从此范端再也没回过那个小乡村。

    直到上了初中后,某一天暑假时,范端听她妈妈讲,中元节打雷的时候,有几道雷正好劈在那棵老槐树上,老槐树即刻烧了起来,火光冲天而去,带着整座姑哭山都燃起了山火,又没有人敢上去救火,所以姑哭山又被烧了一遍,留在村里的老人们都说,他们听见那大火里传来了和当年一摸一样的尖叫

    故事到此就讲完了。后台陷入短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