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主人突地坐起身来,继而望住了他,打趣道:“陛下此来,莫不是要趁温祈昏睡之际,轻薄于温祈罢?”

    未待他作答,他又听得温祈喃喃自语地道:“我怕是睡糊涂了,满口胡言乱语,陛下怎会屈尊轻薄于我?陛下莫怪,实乃我自作多情。”

    温祈自言是睡糊涂了,可他却无法从温祈面上窥见一丝睡着过的痕迹。

    细细一看,温祈眼下尽是青黑,分明久未好眠了。

    他欲要反驳温祈,进而坦白心迹,让温祈知晓其并非自作多情,可是……

    丛霁心疼万分:“温祈,你何苦……”

    温祈笑吟吟地道:“何苦?何苦心悦于你么?”

    “朕……”丛霁语塞。

    温祈突然面色一沉:“陛下此来所为何事?”

    温祈所言与自己白日对温祈所言一般,温祈应当是记恨自己,才故意为之。

    丛霁苦思冥想着,半晌,才回道:“快要过年了,你可愿与朕一同守岁?鲛人过年有何习俗?”

    温祈不冷不热地道:“陛下若命温祈与陛下一同守岁,温祈自然拒绝不了;陛下若要征询温祈的意见,温祈不愿与陛下一同守岁。鲛人并非凡人,从不过年,亦不守岁。”

    话一出口,他当即后悔了,他想与丛霁一同守岁,可他不能放任自己与丛霁亲近。

    眼下他尚且消灭不了自己对于丛霁的相思,但时日一长,他定能忘记丛霁。

    丛霁闻言,上扬的唇角无比僵硬,维持着笑容道:“你既然不愿意便罢了。”

    温祈恭声道:“多谢陛下。”

    丛霁明白自己该当离开了,不能再打扰温祈,然而,他一点都不想离开,只想寸步不离地守着温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