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乃是他对付戚永善的倒数第二个法子,倘若不奏效……

    他止住思绪,细细听着。

    那厢,陈氏推门入了关押着戚永善的牢房,定睛向角落处蜷缩的身影望去。

    她与戚永善足有四十年未见,面前的戚永善脱了人形,已然没了记忆中的专断独行,更无初相见时的风流倜傥,似极了一具苟延喘息的尸体。

    她不知今上为何要从戚永善口中问出渺渺的下落,但为了子女能活着走出京城,回到雁州,她必须做到。

    她和离之时,这一双子女尚且年幼,对于戚永善这个父亲的印象应当早已模糊了。

    但毕竟血浓于水,她并不意外地感知到了子女的异状。

    被扶至戚永善跟前后,她直截了当地道:“渺渺在何处?”

    戚永善并未给予她丁点儿反应。

    见状,她提声道:“戚永善,渺渺何在?”

    戚永善却是抬起了头颅来,阴测测地望住了她:“老夫为何要告诉你渺渺的所在?

    显然,戚永善自己不得好过,亦不想让自己与一双儿女好过。

    陈氏软声扯谎道:“陛下应允老身,你若能将渺渺的下落禀报于陛下,便放我们四人回雁州,你如今上了年纪,何必与陛下作对?无异于自讨苦吃。”

    戚永善笑道:“老夫当年得了两尾幼鲛,其中那尾雄性幼鲛进了宫,把那暴君迷得神魂颠倒,老夫当年曾虐待过他,即使老夫将渺渺的下落告诉那暴君,你以为那雄性幼鲛当真会让那暴君放过老夫?更何况老夫上了年纪,活腻味了,目前惟一的爱好便是让旁人不好过。”

    ——他整个人虚弱万分,使得言语覆上了一层阴森。

    陈氏生性刚烈,即便而今上了年纪,脾性未改。

    当年,她曾提了一把菜刀,冲入赌场,险些将豪赌的戚永善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