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屈氏瞥了她们一眼,“本宫还醒着,是因为我睡不着……你们这几天都辛苦了。夜里就别熬了,去休息吧,刚才不是困得眼泪都出来了吗。”

    先前打了呵欠的宫女脸色顿时惨白,只是连声喊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又两手开弓开始抽起自己的耳光。

    屈氏不由得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一旁郑淑目光一凛,宫女颤抖的哀求便戛然而止。

    “娘娘,”郑淑温声道,“她们的差事就是值守,您让她们休息了,万一明日皇上问起了娘娘的情形,她们也不好交差。”

    淑婆婆这样开了口,屈氏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死了,是让家人不好过;她活着,便是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屈氏不再说话了。

    郑淑回头,用眼神示意这些俯身跪着的宫人各归各位,那先前跪地自扇耳光的侍女更是极感激地望了郑淑一眼。

    郑淑叹了口气,出门领宝鸳和柏灵进屋。

    屋子里温暖而安静,所有人都垂眸站着一言不发,好像只有跃动的烛火是活的。

    宝鸳快步走到屈氏的帐前,俯跪在塌边,轻声说了句,“娘娘,我们来啦。”

    屈氏的目光直接望向了宝鸳的身后。大晚上的,柏灵还是穿着司药的深红色官袍,那衣服显然有些不合身。

    也难怪,毕竟她只有十一岁,宫里恐怕从来就没有备下过这个尺寸的女官官服。

    屈氏望着她,目光又冷了起来,她呼吸的起伏也再次开始变得剧烈。

    宝鸳觉察出屈氏神情的变化,好像一看见柏灵,娘娘就变得有些生气,她不禁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