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哥?”令文狐疑道,“姐,你看那人可是齐安哥?他进医馆做什么?”

    听到沈齐安的名字,令容迟疑了一下,飞速瞥了一眼,正是沈齐安。

    陆令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冷淡道:“你看错了,把窗户关上。”

    令文不死心道:“真的是齐安哥,他是不是病了,还是秉诚病了?”

    “你看错了,把窗户关上!”陆令容提高声音。

    令文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把窗户关上,低头愧疚地向陆令容道歉。

    陆令容并未与他争吵,只抬手支着脑袋,靠在车内矮案上假寐。

    她当然认识那是沈齐安,那个背影,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她本是去太清观祭奠亡母,不意会在这里遇见他。

    又想起他在寺中,日子过得应当很艰难吧,来医馆可是秉诚又犯病了?

    过往那些珍贵的回忆一时浮现在眼前,可事已至此,只要她还姓陆,就绝无转圜的余地。她那日说得决绝,到如今擦肩而过,才恍然意识到,她与沈齐安,真的再无可能了。

    多年的情分,一刀两断。

    心里陡然酝酿起酸涩的情绪,攥着手中巾帕,睫毛轻轻颤动,咬唇强忍泪水。

    她可以没有沈齐安,却不能放弃令文,再者,就算她跑到沈齐安面前去,告诉他她与陆廉礼并非亲生父女,陆廉礼所作所为她实不知情,她没有对不起他,那又能如何呢?沈齐安根本不喜欢她。

    沈齐安是来医馆取药的,大夫亲自抓药配药,把称好的药材倒进柜上纸包上,说:“三公子的病照理应该好得差不多,拖到如今,一是正值寒冬你们又住在寺里,没好好将养,二是怕他心里郁结,二公子要好好开导开导,逝者已矣,要往前看。”

    大夫把药包好递给沈齐安时,手悬在半空,看了一眼沈齐安身上的衲衣,不住叹气:“离开也好,江州这地界,叫他们一手遮天,你也难有出头之日,出去闯一闯,起码多条路。”

    沈齐安接过药包,并不插话,他已打定主意离开江州,这回来是给秉诚取最后一次药,预备着路上若是发病,也能及时用药。

    谢过大夫,他又在街上置办了一些路上需要的东西,上次他在步丁大街上买东西,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