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给萧涛远从容布置了大半年,军山水寨六百多官兵以及四百多杂役兵也应该都是萧涛远能掌握的精锐。

    这方圆十里的局势不仅仅是复杂,简直可以说得上异常险恶。

    胡致庸这才明白这柄利剑原来都始终悬在胡家人的头上。

    “西沙岛风灾也真是不幸而幸啊。”林缚轻声说道。

    傅青河知道林缚的意思,西沙岛风灾对流民来说当真是大不幸。几日来,他们在岛上掩埋溺毙尸体八千六百余具,失踪人数更是高达一万两千四百余人,如此的大灾,大越朝立朝以来还没有发生过几桩。

    换在他日,这样的大灾朝廷要派特使抚慰,只是这次死的都是流民,地方上也装聋作哑,不想承担责任。林缚使人随崇州县书办李书义将灾亡情况跟知县陈坤禀明,陈坤听到这么多伤亡人数之后,吹胡子瞪眼只摇头否定:“大风过境,非西沙岛一处受灾,鹤城全镇房屋瓦片都给揭去,海潮回灌,崇州各处海塘坍陷口子累积下来有三十余里。如此大灾,崇州一县溺毙、失踪人数才六百余人。以此计算,西沙岛溺毙加失踪人数二三百人就顶天了……”

    林缚鼻子都气歪了,就是地方的漠视与不负责任,才使根本没有防海潮、防台风经验的流民承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此为天灾,更为**,他恨不得带着武卫将崇州知县陈坤从县城里揪到西沙岛来。

    想想便作罢。真实的灾情,林缚也只能在给顾悟尘的私信中详细描述,照顾悟尘的意思,也是要他与地方和谐相处;在正式公函中,西沙岛灾情都只能以崇州县上报为准。

    超过两万人溺毙与失踪的重灾,最终给粉饰成伤亡两百余众,又怎么不是遭灾流民的大不幸?

    林缚他们本没有介入西沙岛的机会,此次风灾及海潮回灌,地方推诿责任,林缚途经于此,承担起救灾的责任,自然也将西沙岛的大小事权都揽在自己的手里,对他们来说不能不说是幸事。

    当然,救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缚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很重,将宽大的官袍袖子往上捋了捋,跟傅青河、胡致庸说道:“我将李书义拽去平江府筹粮,此间就全靠你们了,许多事情我们回去还要再仔细商议一下……”

    胡致庸、胡致诚兄弟已知长山岛的实情,对他们来说,踏上林缚这艘贼船是胡家唯一的选择。

    再说林缚一开始也只是没什么权势的举子,要保全近三十名崇州童子,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在胡致庸、胡致诚兄弟看来,林缚本可以丢手不管,进京参加会试搏取更高的功名,不用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以他的能力跟才学,在仕途上的前程将不可限量;他们反而觉得是这件事牵累了林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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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萧涛远紧盯着崇州;林缚在江中恰巧将胡致诚、胡乔逸叔侄及胡家雇工救下,趁势与胡家的关系亲近起来,不会让萧涛远怀疑什么,但是其他崇州童子的家人,林缚还不能接触。

    胡致庸邀请县里一些开明士绅到岛上来慰问灾民、捐赠物资,陈恩泽的父亲陈雷也在其中,总是担心知悉秘事的人数太多会给萧涛远觉察出破绽,林缚也是狠心让陈恩泽忍痛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