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搭住了陈八牛的肩头,用平日里我两互相挤兑开涮的口吻说着。

    “走!”

    陈八牛看了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更带兵远征的将军似的,直接沿着我确定的方向就大步走了过去。

    虽然我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走的每一步,可等到真正开始走起来,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是害怕的。

    对死亡的恐惧,是本能,压根不是靠几句慷慨激昂的言语就能消除的。

    我们沿着正北方走出去了大概一百多米,我一不小心又踩到了一个沙窝子,好在陈八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

    这个小意外,无疑是让本就死一般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

    朦胧的夜色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反射着淡淡的荧光,看上去很美,可我们却走的心惊胆战。

    那种每走一步都和在死亡边缘试探一样的滋味,恐怕已经不能够用折磨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我忘了我们走了多久,也不记得一路上几次从沙窝子里爬出来,我只记得一开始我和陈八牛还会用脚狠狠踩一下,去试探前面的沙地下面是不是沙窝子。

    可到了后面,我两谁都没有那么做了,不是我们放弃了,而是我们知道在怎么试探下去,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直到第二天,原本昏暗的天边泛起了亮色,大片大片的云彩被阳光渲染成了金黄色,我们才停下了脚步。

    清晨的太阳从视线尽头,那半弧形的地平线上慢慢探出了头,把四周看不到尽头的沙子,全都渲染成了金黄色。

    我们仿佛是置身于一个黄金打造的世界里。

    可我们谁都没心情去欣赏,去赞扬眼前的美景,只是一停下来,就立刻到在了沙地上。

    真的那一刻,如果不是最后一点求生欲还在支撑着我的话,我真的很想就那么躺在沙地上,闭上眼就永远不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