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主子罴尚未忘却自家侍卫,此刻倒也极为淡定,只扬臂拉了他一把,淡淡沉吼道:“坐我身边吧!”

    被罴拉到身侧坐下,呼延摸不清罴的意思,却不愿如同呆子般站着让这群黑熊观望,乐得顺水推舟,便顺着罴这下扯的力道,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罴的身旁。

    呼延不坐还好,一坐便见到了另一侧这头黑熊,正是那毋猖家的苏,正好奇地朝他看来,似是对他这身份也产生了无尽猜疑。

    心头咯噔一声响,呼延倏然惊醒,这才知道其中诡谲。硬将罴拖到苏身侧坐下,想来不是裕的诡计,便是忌在耍手段,无非是想苏那毒舌再折辱罴一番,教罴在众家少主中出丑,用心甚是阴险。而罴显然早有预料,于是便将呼延带了过来,恰巧挡在他与苏之间,用意不算太过难猜,起码以呼延的精明,心念骤然转动一圈,已然是心领神会。

    但见呼延扭过头去,满脸凶恶相狠狠瞪着苏,猛地低吼怒斥,“看甚看!我是正儿八经的公战熊,脸上又没长花,要看回去看你家母熊!那才能让你随便看!”

    “你!”

    苏本以为呼延要说什么,浑然没料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熊货竟敢对自家恶言相向。他身为战熊族四大家中毋猖家的当权少主,往日只有自家挤兑别人的份,甚少有黑熊敢如此对他,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拿指头指着呼延的鼻头,双目瞪圆怒视着他。

    刹那后猛然回神,他心头怒意上涌,却也不敢在这场面里施展拳脚,便要准备开口反骂回去,没曾想他刚张开嘴,立时又被呼延抢了先,将他那未出口的怒骂给堵了回去。

    “你你你!你甚么你!”呼延与他凶狠对视,低吼道:“你是哪家的少主,怎地这般缺教养!我可是公战熊,都被你那猥琐目光看得打哆嗦,要是换了谁家母熊,还不被你这目光给活吞了!”

    “我!”苏被骂得浑身直颤,那脸上熊肉抽搐不止,熊脸暴起无数青筋,反掌狠狠指向自家鼻头,瞪眼怒视着呼延,见他又要张嘴骂来,立时抢先吼道:“你看清楚!我乃是毋猖家的苏!你却是哪里来的熊货,竟敢辱骂于我!”

    这次呼延未曾开口,罴已然朝苏咧嘴露笑,淡淡轻吼道:“他是我的近身侍卫,怎地?莫非苏少主如此不顾身份,还要与我这侍卫较劲互骂不成!不怕被周遭少主们笑话么!”

    “你的侍卫?”

    听得罴那轻描淡写的言语,苏愈发怒气冲天,气得直打哆嗦,只是却真降不下脸面来,再与呼延怒骂,立时将矛头对准了罴,怒目低吼道:“真是怎样的主子,养出怎样的熊货!罴少主好生威风,连自家侍卫都敢待到这等地方,还敢教他与周遭少主同坐,更指使他羞辱于我!你若真是威风,何须来我等面前,你可敢去找熊倪少王,在他面前抖抖你这威风!”

    罴闻言立时失去笑脸,神色骤然阴冷下去,冷冷望向苏。

    他正待开口反骂,呼延已然及时帮腔,朝苏怒吼道:“原来你便是毋猖家的苏少主,我还道是何等英雄!你那句‘怎样的主子,养出怎样的熊货’,是说给我家主上听的,莫非在骂我家家主不成!你可敢在我家家主面前再讲一次?”

    呼延何等精明,立时挑出了苏那话里的痛处,直驳得苏惊愕张嘴,立时失声。顷刻间惊醒,他凶狠瞪向呼延,怒吼道:“我与你主子说话,你有资格插嘴么!罴少主,你若管不住你的侍卫,便由我替你管教管教吧!”

    怒吼间,他已骤然扬臂,对准呼延熊脸便要狠戾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