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桌酒席,端坐五头黑熊各有间隙,与对面一众苍狼尚是初识,又不可高谈阔论,以免扰了主桌的兴致,便显得格外沉闷。

    祭虽说与左右常崎、呼延均有同僚共事之期,但前些日遭呼延一番戏弄,与常崎均被暴了细作身份,其实尴尬之至,与左右两熊便也无话可谈。

    呲溯同呼延尚隔两熊,但同坐一桌,就让他分外不爽,见得这满桌浓香肉食,竟也没了食欲,只将头扭朝一旁,冷脸灌着闷酒,一言不发。

    裕的近身侍卫,也不知姓甚名谁,却是头模样冷肃的硬气黑熊。往日里估计便是沉默寡言的货色,此时无熊或苍狼招呼,他便闷声饮酒,撕噬桌上肉食如风卷残云,闷声不响却速度甚快。

    至于常崎、呲溯抑或是忌各自心头的想法,呼延懒得揣测。在他眼中,这三熊均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此番无需如昨夜那般遭罪,他自然要敞开吃喝,才好不愧对自家这偌大熊躯。

    但见他那双粗壮熊臂四下纷飞,真有那视周遭如无物的粗蛮,只要是玉石桌上的肉食,他均已染指,吃得满嘴流油,心怀大畅。

    他身侧是头随骓而来的苍狼,与他倒是同道,一熊一狼只顾得埋头吃喝,这番姿态反倒让那苍狼与呼延相互看得顺眼。偶尔熊掌与狼爪落到同一盘中,便相视咧嘴露笑,时而举碗邀酒,往来断无言语交流,却也似是已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这一桌虽是各有姿态,但都免不得将耳朵竖起,晦涩余光乱扫,留神关注主桌上各家主子的言行举止,这便是他们这些属下、食客分内之事。

    一个时辰倏忽而过,众熊与苍狼已然是吃饱喝足,言谈渐减,正是有了离席之意。罴自小便学得察言观色的高明本事,此时无需起再暗示,他放下酒碗,隆隆大笑间豁然起身。

    “尊贵的苍狼族骓少王!如今盘空碗尽,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骓与起相视露笑,便紧随罴后站起身来,缓缓推开玉石座,步履轻盈如若夜间行者,朗声大笑着率先朝外走去。

    “能与战熊族有名的我辈勇士一战,骓不敢推辞!不甚荣幸!哈哈!”

    见得骓已然向外走去,罴亦是咧嘴大笑有声,厚重熊脚如铁锤砸地,便有股一往无前的硬朗气势,阔步紧随骓跨出殿门。

    起早已起身,眯眼望向罴与骓的背影,终是隆隆长笑,朝在场众熊与苍狼挥臂高吼道:“此等好戏,错过岂非可惜!还望众位与我一道去殿外围观,呐喊助威才是!”

    家主有意,众熊立时起身离席,恭声应诺,紧随起跨出殿门。

    剩余苍狼亦是好战之辈,听得自家少王接战,早已按耐不住心头热血,均是扬声呼啸,兴致高昂地结队而出,便要对自家骓少王呼吼助威,不愿在外族前落了自族的气势。

    待一众战熊与苍狼鱼贯出得殿门,散落站在殿前平台朝下望去,罴与骓分立大道两畔,互隔百丈有余,已是对峙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