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呼侍卫!小的满意之至!”

    躬身沉吼答谢一声,兹慎咬牙就要匍匐跪倒,鼓足勇气想说出憋了许久的言语,好叫这腌臜黑熊知晓,自家也有宁死不屈之事。谁知他刚做出要下跪的模样,那黑熊蹙眉沉吼,便将他那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勇气一击而散。

    “既然满意,你便速速收敛家当,三刻后便搬来此处安居吧!”

    “是是是!”

    忙不迭的连声应诺,听得吩咐时间如此紧迫,兹慎立时忘了自家言语,点头哈腰片刻,他折身冲出了偏殿玉石门,顷刻间消失无踪。

    目送兹慎离去,那失落身影消散在门边,呼延这才咧嘴大笑,笑声直爽畅快,好不得意。

    却说兹慎出了这偏殿,一路疾驰赶往自家石屋,动作麻利地收整衣物,还有各种不忍抛弃的大小家当,心里亦在思量琢磨。

    他苟活千余年,仅剩的棱角早已尽数磨平,日日总想能过些安生日子,这一世便算值了。可是如今造化弄人,这头名为呼的黑熊,不知何处钻出来,竟莫名其妙看上了他,虽暂且看不出歹念,但如今将他调到身边,直道同屋而寝,这才隐现狰狞,让兹慎惊惧莫名。

    虽说是同屋不同床,可毕竟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若是那黑熊心生了龌龊念头,兹慎却也拿之无法,毫无反抗之力。

    他思来想去,亦寻不到由头,推拒这黑熊“美意”,只得一声长叹。

    自叹时运不济,他又未听薯莨训斥而警醒,曾经只以为自家走了运道,莫名其妙被这黑熊呼另眼相看,以后日子也能舒坦一些。

    哪曾想这黑熊奸猾至此,步步谋算,饶是高升调离,亦未忘他小小兹慎,小施手段便将他转为了近身仆人。这过程兹慎犹自未觉,等到显出端倪,才知中了这黑熊的暗算,却已是深陷泥潭难以自救了。

    联想到那传闻,兹慎有苦难言,日后能否坚守某条底线,以死相逼,兴许还能在死前留几分清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收拾完所有行李,兹慎自认只得任命了。

    他在石床静默许久,终是唉声叹气,哭丧着脸,为自家多舛命运默哀片刻,猛地想起呼延限定的三刻时辰,他哪敢违逆的呼延之意,只得急匆匆包好随身物件儿,再一路狂奔回去。

    来到黑熊呼现今所住的偏殿,兹慎见到他时,他拖了把石椅,斜坐在殿门口,仰面懒散地晒着太阳,似是浑然未将先前号令放在心头,意味慵懒、闲适。

    兹慎回想到薯莨往日的诸多训斥,立时佝偻脊梁,远远便点头哈腰,欲图朝呼延匍匐跪倒。哪曾想那黑熊忽而睁圆熊目,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