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连忙从她手里把符扯了过来,又分了一张给吴有,怕萱草多话,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萱草嘴角一咧,倒有几分可怜他们。轻笑了一声,她把水盆一放,便回了院子,跟正在院中逗狗的石柔小声说:“观主,他们莫不是真撞邪了?”

    “吓吓他们。”石柔意有所指地说。

    萱草也就当他们受惊吓是石柔故意设局的结果,哪怕她也没见石柔具体做什么,又盲目地相信石柔悄无声息地做了许多事。

    石柔也不说破,装得厉害点总还是有好处的,说到底不过是她耳朵灵,知道了他们的打算,趁机让萱草带着她画的符让他们试试,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夜渐渐深了,水月观静了下来,那些微弱的声音就像世人睡熟后的呓语。能化进风里的轻语,像是有人在耳边的叹惜,带起一层微弱的凉意。

    吴有捏着符躲在被子里,额头早出了一层汗。

    天也渐渐热起来了,谁受得了这样的睡法,可是不拿被子盖住头,他又觉得没安全感。

    “叔,你说它们晚上会来吗?”

    同样用被子蒙着头的吴为不出声,安安静静地躺着,像是没他这个人。

    “叔?”吴有又叫了一声,他不信吴为能这般心大睡着。

    “我睡着了。”吴为闷声回了一句。

    “睡着就睡着吧,它们也不会因为我们睡着就不对我们下手。我且看着,等会儿实在不行,我就去观主院门口睡。咱们以前连山下草丛都睡过,院子里还干净,如何睡不得。现在天也热起来了,躺在地上也不冷。”

    吴有当过乞丐,以前什么地方没睡过,只要不会在睡梦中过世,他哪儿都能睡。就是乱葬岗,他以前也是不怕的。现在他倒是怕了,遇过邪门的事,他哪里能不知道怕,连睡在观里都没法安心。

    “也不用这般泄气,不是还有符。”吴为拉下被子说,也不打算再装睡,就怕真有什么事,吴有扔下他一个人跑了。

    “谁知道这符管不管用。先前赵大娘那事,也是在她差点被掐死时,这符才起效的。我看那邪门东西也不像是想一次弄死我们,它们是想养着我们一点点抽我们的生气,要是这符不防这个怎么办?”

    吴为也是早上头一次遇上骷髅那样具现出来的邪异,先前倒霉时,他也没有发觉其他不对,霉运不是一下子就要了他的性命。听吴有这样一说,他也猜测会不会那邪异想养着他们慢慢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