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赵熙彻咬紧的牙,迟春又试探道:“……阿巍公子拿到刀了?奴婢一直好奇,那跟您一块儿进山的叛党余孽呢?整整百余人啊……”

    赵熙彻忽的一笑,露出两行白牙,天真无邪少年郎,和曾经的他没有任何异样。

    “都死了啊!”

    迟春瞳孔一缩。

    那样的笑容,或许是她最熟悉的,但如今看来,却很是陌生。

    甚至说,让她打了个寒噤。

    晚霞天,幕如金,红墙边一排排的春柳燕儿栖。

    赵熙行坐在东宫的琉璃房顶上,高处微熏的晚风,吹得他缃色衣衫猎猎,墨发拂过他玉雕翡磨的脸庞,如印在晚霞里的一副画儿。

    只是不知素来以明法谨礼著称的“圣人”,怎会如此放诞地爬到房顶,旁若无人的坐得稳当。

    他曲着膝,身旁一壶春日酒,瞧着脚下来来往往小了两个号的宫人,酒入喉,眉间氲开了暗影。

    欢喜,相念,见了思君,不见时更忆君。

    这样直白但是确定的话,为什么他心尖上那个人就是说不出口呢。

    是话不对,还是人错了,每每想及任何一种可能,都能让他七上八下什么都拿不准来。

    真的,磨死人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不知殿下心里欲举杯邀谁,对影成双?”

    忽的,一个女声传来,赵熙行下意识地看去,心差点提到嗓子口。

    一个素衣女子就俏生生的立在琉璃屋顶上,身轻如燕衣袂翻飞,就像要归去的仙子似的,风儿都能把她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