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番好说歹说,什么大罪诛族相逼,总算让花二点了头。

    九月的帝宫,御水沟边的桂花都开了,皇城背靠的玉山枫叶红遍。

    豆喜领着花二进入东宫。花二已经不是生面孔了,守门将士对她的笑都亲和了一分。

    花二目不斜视,闷着头往前走,若不是顾忌连坐的罪名,她并不想和那圣人扯上干系。

    “豆喜,东宫又召这下民?这是祖上供菩萨不成,光宗耀祖啊!”一个金吾卫拉住豆喜,艳羡道。

    豆喜还没来得及说,另一个金吾卫接了话。

    “还不知是福是祸呢!听说犯了偷盗罪,东宫的东西,啧啧,进宫送脑袋来的吧!”

    豆喜凑过去,压低了语调:“二位军爷,东宫的心思,你我哪敢猜?不过,这下民犯戒不是一回了,你看哪次东宫皱过眉头?”

    两个金吾卫瞅瞅花二背影,袅袅娜娜,步履生风,泛起一股了然的笑意。

    豆喜瞧得莫名其妙:“二位军爷懂什么了?奴才怎么还糊涂呢?”

    两个军爷往下瞧了一眼,笑意愈揶揄:“你又没那家伙,懂什么这档子事?不过,俺劝你一句,这姑娘是个大贵人,好生伺候着!”

    豆喜似懂非懂,见花二已经走远,连忙告辞追了上去。

    鞋履哒哒跑过宫道,眼帘里那抹背影放大,豆喜忽的就顿住了。

    两爿红墙,罗裙迤逦,成为十里金阙中一抹绝色。

    豆喜瞳孔一缩。

    眼睛是会骗人的。

    记忆,却从不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