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不让说。”林隐光回道,“这是陛下答应我留在你身边的条件。”

    “那我娘她……她还在吗?”林隐光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我也不知。”林隐光摇头,面色有些黯然,“自当年西川一别,我进宫后就再不曾与她见过。”

    “那她叫什么,家住何方,可有家属亲人?”李九归又问道。

    “我进宫以前和她生活在西川的一处宅子里,里面的仆人都叫她墨夫人,我也跟着他们叫她夫人,她从不让我叫她师傅,也从未告诉过我任何有关她的事情,她常说,没有羁绊便少了日后分离的痛苦。我进宫后曾给西川寄过多次信件,均石沉大海,找人帮忙打听,得知在我进宫那年那处宅子的人也搬离了。”

    “她就未曾想过来看看我?”李九归有些难受,原以为父皇驾崩了,若是娘还在那也是种慰藉,没想结果尽是这样。

    林隐光见李九归因为失落而微微塌下的肩膀,有些心疼,道,“夫人送我进宫时说,若你喜欢做皇帝,便陪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若你不喜做那天下第一人,便让我带着你从太液池的水道遁走,皇帝什么的,就让想做的人自个儿玩去吧。”

    李九归噗嗤一下笑出声,双眼微弯,“我娘真这么说?”

    “当然,夫人向来洒脱。”林隐光也跟着笑道,“人生天地间,如蚁寄大磨,在她眼里,天子与平民没什么不同,关键只在于开兴与否。”

    “再给我说说我娘的事情……”李九归躺在林隐光怀里,伸手环住林隐光腰,呓语道。

    林隐光食指与拇指相扣,朝着烛台上那一抹火苗轻轻一弹,火苗跳动了两下后缓缓的化为一律青烟,熄灭了。

    五更时分,城楼处传来晨钟敲击的响声,开市了。

    李九归两人打开房门时,秦逐北已经在外等了一会儿,“这么早?”李九归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不早,我之前和你读书时,也是这个点起床。”相比李九归的无精打采,秦逐北到是神采奕奕。

    “你的腿怎样了?”李九归看了眼秦逐北的小腿。

    “本就是皮肉之伤,这两日休息充足,又上了伤药,已无大碍。”秦逐北道,而后做侧耳倾听状道,“你听……”

    “听什么?”李九归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