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信了。

    大张的白纸上只写着七个字:‘雪儿,你受苦了。’

    我苦笑了一声,笑着笑着把泪水都给挤了下来。

    想起去年的今天,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今年的今天,他第一次叫我‘雪儿’。

    可物是人非,去年的今天我还是个无忧无虑干干净净的女孩,今年的今天我却成了个晚上经常被噩梦惊醒为了省钱与另一个男人同住一室的不检点女人。

    不过一年的时间,我怎么感觉度过了一生。

    ……

    6月26日,晴

    昨天安平拿了工资,买了好多菜啊肉片啊回来给我煮火锅,还带了一箱他爱喝的啤酒。

    因为林文一的回信,我心里太难过了,那沉甸甸的七个字,我究竟应该如何解读?是礼仪上的安慰,还是信口而来的敷衍?是想借此断绝来往,还是等我知趣退出?

    为什么他都不舍得多写几个字?难道他不知道只有他的话才是我的慰藉吗?

    我找安平要了一罐啤酒,他有些犹豫,但看到沉默不语的我,还是帮我打开了。

    不是说酒能消愁吗?为什么越喝越难受呢?越难受越想逃避,喝得也越多。安平已经阻挡不了我了。

    有什么所谓呢?反正我已经腐烂了,就让我瘫死在这烂泥堆里吧。对没有希望的我来说,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化作春泥更护花,既然我不是花,就让我滋养花吧,变成臭烘烘的肥料好歹还有价值。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回来了,我扑到了他的怀里,好温暖。他抱着已经哭不出声音的我,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我好开心,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迎了上去,我们终于拥有了彼此。

    一觉醒来,太阳光亮得刺眼,口渴,头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