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宴祖真正惊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已经被汗渍浸透,湿答答地贴在身上,不是一般的难受。

    他坐直身子,让夜风吹过,凉嗖嗖地舒服了好多。

    风?

    他在寝室里啊,怎么会有风直接吹到他?

    于宴祖撑着床板正想站起来,手掌所触之物告诉他,他刚睡的恐怕是一张茅草床。

    抬头可以从屋顶的缺口看到空中浓厚的夜色和半轮明月,还有零碎的星辰在闪耀着。

    ——这房顶该修了啊,这么大的一个洞,下雨了咋办?

    不对!于宴祖弹了起来。

    这又是在哪里?我还是在梦中?

    和之前的梦不同的是,这个梦有着异乎寻常的踏实感,似乎他本来就活在这个梦中一般。

    是的,踏实感,虽然于宴祖在上一个梦在梦里面感觉到很真实,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真实感却像是是被强加进来的:在那里,他忘了他还是个学生,他忘了他在寝室;他只“记得”他与黄贝贝在一起了,“记得”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房子,组成了一个家庭;“记得”他们的温馨生活与恩爱。

    然而那一切地是并没有存在过的。

    而现在,于宴祖能很确定并没有其他强加入他的记忆的东西,同时全都记得入睡前情况,包括入睡前黄贝贝给他的那道“安神”符!

    于宴祖抬手摸向胸前,那里只剩下一小撮灰烬——果然,又烧掉了。

    这到底搞得什么鬼?

    于宴祖借助屋顶漏下的月光四下打量。屋内的布置很是简陋,只有简单的家具,一张床,一张看起来是充当饭桌的矮木桌,一张板凳和一个被虫蛀得七孔八洞的歪斜木柜。

    他信步走出了茅草屋,月色下能看到的范围不过几百米,入眼所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座大同小异的茅草屋,似乎是在一个偏僻的村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