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些事并非是你情我愿,方能成事。

    “师姐说的这些,幼清都晓得,何况要玩也非急在一时,孰轻孰重师妹心中自有定数。”林清时回想起前面,自己一时手贱捡回别院中养的小绵羊,更觉头疼。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有些事即使师姐不说你也得明白。”王清婉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忽的才想起来正事。

    遂笑着道:“说来幼清今年都十七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师姐说的我都知道,如今最要紧的除了今年秋闱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儿女情长与我们女子而言无非是可有可无之物,女子当志在四方,纵横朝堂之上才对。”二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彼此皆心知肚明。

    茶香袅袅,连带着长期浸染着茶香的小紫檀木桌椅上都沾了几分淡淡茶香。

    窗外,檐下不知打哪儿飞来一只灰扑扑小麻雀,不怕人似的‘叽叽喳喳’叫唤着,引得树上夏蝉也开始了与之来个恼人的二重奏,这好似就是独属于夏日的味道。

    “这是师弟给你的信。”王清婉一双锋利的眼眸注视她许久,见她并无那等浮躁郁症之意,方才收回了眼,随即拿出袖口中还残留着少许体温的信封道。

    “师兄?”林清时顿时连茶都顾不上喝了,担心手脏还在身上天青色衣袍上抹了好几/把才伸手接过。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亮晶晶的,似将满天星光揉碎了洒在里面。

    “看你美的,不过就是接到了师弟的信嘛。”王清婉眼眸微微上挑,透着几位不明所以的笑意。

    “师姐你不懂,这可是我下山那么久了,师兄第一次给我寄信呢,对我来说肯定非同寻常。”等说完了后,林清时带着信封就像是长了尾巴的兔子,跑得飞快。

    徒落王清婉一人静坐在书房中,喝着余下未尽之茶。眼眸半垂,细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映着一小片阴影面积。

    保养得当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光滑的茶盏边缘,似若有所思又似在径自发呆。

    等回到房间后,林清时点了一盏昏黄的玻璃梨花外罩小油灯。换了一套新的天青色海棠花外衫,又在三净了好几次手,整个人就差没有沐浴焚香的郑重感了。

    小小一个人儿缩在了柔软的牡丹花色绣紫薇缠碧桃花绸被子,地上的白皂鞋随意乱踢着。

    皎洁的银辉色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枝花叶花蕊斑斓的,影影绰绰折射在六角菱花窗边,此刻的林清时手指紧张得仿佛在不停的打着颤。

    其实信中不过就是寥寥几笔,无非就是问她在金陵如何,过得如何。信中最后一句话才加了一笔‘很好,勿念。’干净利落的简直都没有半点想她,念她,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