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刘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您是不是故意留在地里给他们偷的?”

    起先他还只是怀疑,家里的稻子都是割完了就拿回家里晒,就怕被村里那些多手多脚的偷了去。

    可爹偏偏要留一亩地,说先忙着地里的麦子,等回头再去收也不怕。

    现在看来,就是故意留着给老三那一家子偷呢!

    再一看老爷子都不反驳,心虚着呢。

    刘肥心里一股火蹭的蹿起来,又委屈又气,蹬蹬两步追到刘老汉背后,向他爹开炮!

    “咱们家里的稻草铺床还不够使,金宝那床底下的稻草都叫老鼠啃光了,眼看着这天就要寒了,那床咋睡人?我您不心疼就算了,金宝可是咱家里长孙,您这做爷爷的也不心疼心疼他?”

    刘肥那一张嘴,说起话来快得像是连珠炮似的,他还不卡壳,一口气能说得你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刘老汉忍了忍,忍不住。

    突然转过身,扬起手里的苦茶碗就要朝他掼来,“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老子的地老子想咋样就咋样,用得着你小子咧咧?!”

    刘肥不怕死的挺着胸脯质问:“爹您这心怎么偏成这样,他刘老三到底哪里好了!”

    刘老汉眼睛瞬间涨鼓起来,“他哪里好?他哪里都不好,老子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孽子!”

    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有你刘肥这个孽障,你再顶老子一句嘴,老子打死你这忤逆长辈的不孝子!”

    说罢,扬起茶碗就要收拾刘肥,得亏家里人围了过来把两人分开,刘肥这才逃过一劫。

    刘老汉气呼呼的坐在堂屋里,继妻张氏一边给小儿子使眼色让他快进屋里去,别跟爹犟,一边给刘老汉顺背,叹道:

    “知道你是心里为老三着急,这老三也真是的,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林二宝。”

    “不过也幸好是林二宝,从没听说欠他们债还不了出了人命的,都是送去庄里、矿山抵押做工还债,这老三混账了这么多年,也该叫他吃点苦头,没准这性子就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