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锡无奈摇头。

    他早就看出蒋春霖无经世之才,就是个适合“细雨骑驴入剑门”的穷酸文人,当不了官,只适合“且填词去”,活该你衣食无着。

    他曾警告大儿子吴子义不要跟这个穷酸交往,免得粘上晦气。

    奈何这个穷酸在文坛名气大,这种需要给乔大人歌功颂德的场合,还是少不了文人捧臭脚的,就把他请来了。

    谁知狗肉就是上不了筵席,指着你来两句助兴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时冷场,吴福蹑手蹑脚进堂,生怕打扰了老爷们的雅兴,“老爷,邵全忠到了。”

    军靴踏在廊间石板路的咔咔声传来,门帘一挑,邵全忠一身戎装而入。

    青呢军装武装带,挎着手枪,腰佩西洋指挥刀。

    头戴大檐帽,身披呢子大衣,一身血腥气,跟这个宴会的气氛格格不入。

    进门脱帽,朝乔松年跪倒,“参见义父。”

    站起来,戴好军帽,后脚跟一碰,啪一个敬礼,“参见吴大人!”

    蒋春霖扇了扇鼻子,“听说他在瓜洲又杀了六百多人?屠夫来此风雅之地,大煞风景。”

    吴文锡更是不满,瞪了蒋大才子一眼。

    这位屠夫才是主客啊,你有什么资格品评乔大人的义子?

    咳了一声,“雨亭作战辛苦,没有雨亭亲冒矢石,斩杀贼寇,诸位雅士哪会有吟诗作赋的机会?

    雨亭,来,坐到我身边来。”

    邵全忠脱帽入座,乔松年笑眯眯看向义子,“雨亭这次,十三天就拿下了瓜洲,打得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