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聚在一起说了好一会闲话,等看到赵家人就眼睛一亮,招手不停,“老三媳妇,你过来坐会。”

    赵氏知道她们在这种关头不会说什么好话,有心想拒绝,但碍不住村里人的热情,硬是被拉过去。

    “她家有没有请你家老三去抬棺?”

    赵氏一听这个也心烦,自家丈夫不常下地,力气也小,平日村里办白事都喊不到赵老三头上,昨天不知道是管事先生脑子犯浑还是故意为之,带着好几个人去赵家请人。

    一个村子里的事,向来不好拒绝,更何况这种生死大事,赵老三只得先糊弄过去,先问问村里其他人怎么做再说。

    赵氏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平时累一下吃点力倒也没事,可这种天气,万一人受了凉咋办?那阴阳先生算的位置还在山坡上,这一路抬过去,就是铁打的汉子都抵不住啊!

    管事先生就是因为考虑这事,才把村里的汉子都请了一遍,想着到时借一下力,帮把手也就上去了。

    可村里人不买账,不仅赵家在观望,其他人也在等,尤其以何家最直接,门都关上不让人进,还在家里说些难听的话。

    老杨头看着村里乌黑瘴气的样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从闺女家背着手出来,见谁在背后说闲话就是一顿臭骂。

    “人都走了,嘴上也留点德,大家伙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山上的祖宗都睡在一块嘞,难不成非得结成仇家?”

    妇人眼神滴溜溜环视一圈,挺着胸脯站出来诉苦,“杨叔啊!这哪是我们嘴巴多说这闲话,还不是她家这烂事办的不地道。昨天管事先生上门张着嘴巴就是请我家林子去抬棺……”

    她声音拔高,“全村上下谁不晓得我家林子身子骨不好,这不是存心膈应人吗?自家做这蠢事,连累我们大冬天的在这受罪,她倒好,躲在屋里烤火哭丧。哎呦,这要真舍不得直接跟着一道走了岂不是更痛快,整天摆着哭丧脸。呸,光听着就晦气。”

    老杨头板起脸,“死者为大,啥事都往心里藏藏,别着整天没事胡咧咧,闹的不难看啊?”

    妇人嘴巴一拧,终是心不甘情不愿把嘴闭上。

    村里人一肚子怨气,对去不去抬棺这事互相推脱,都说谁家去自己就去。

    老杨头不知上门说了什么,那边终于抠搜搜的拿了五十文酒水钱,这才凑齐十六个抬棺人。

    赵老大赵老二也在其中,他们不是为了这钱,而是人长的壮实,在村里又算的上是头一户,这事不帮忙肯定会被大家伙在背后说许久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