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六年,三月。

    深夜时分,正值早春,雨水淅淅沥沥,如细针,如牛毛,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哒!”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而下,青石板上的积水池荡漾起了涟漪。

    “啪!”

    脚步急匆匆踏入积水池,池中积水猛地溅起,水花或弄湿来人的靴子,或向四面溅起。

    “砰砰~”

    被雨水淋湿的霍弋,用拳指急促叩门,喊道:“大人,黄鹄台来使!”

    屋内,霍峻声音沉闷传来,问道:“何事?”

    霍弋隔着房门,着急说道:“陛下病情转急,令大人与诸卿入宫,受承遗命!”

    “嗯?”

    屋内惊呼了声,未过多久侍女打开了屋门,迎霍弋入屋。

    却见霍峻正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而床榻上的女子为避嫌,则隔着帷帐,身躯被锦被所紧裹。

    “伯先,今陛下黄鹄台内情形何如?”霍峻穿起外袍,问道。

    霍弋低着头,拱手说道:“陛下病入膏肓,杜医师束手无策。今下之时,赵将军率兵封锁黄鹄台,王侍中持诏入殿受命。皇后、太子、诸皇子已至宫阙,而后陛下令诸侍从诏诸公入宫。”

    “其言语间多急,以台内情形观之,陛下召大人及诸卿入宫,当是欲颁遗诏,令太子继位,委辅政之臣。”

    “太子当下何如?”霍峻系上腰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