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闻桑便再次昏昏欲睡,可此时的闻棠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她将另外一个药包拿在手里,直接在门口席地而坐,就着松明的火光开始挑拣。

    做完了这事儿,又想起弟弟那破了个洞的草鞋。

    这屋中是不可能有趁手的材料的,闻棠四下看了看,便相中了用来充作褥子的那些干草。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在床尾出抽了几根结实的,便开始低头修补鞋上的那个破洞。

    山间的风透过竹林吹进了屋内,月光清兮,撒在泥巴地上,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可此时的闻棠却无心观赏。

    眼前没了二牛和闻桑,傍晚回村之时,她一路上都忍耐着的忧愁之色这才再次浮现在脸上。

    她忍不住在腰间摸了摸,这破衣烂衫的内里,有个暗口袋,就在昨日之前,都还有些许铜板。

    可弟弟这一病,她不得已将所有的盘缠都花尽了。

    明明已经是六七岁的娃儿了,可却由于常年体弱,看着却只有四五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

    对于她而言,闻桑虽说是半路蹦出的弟弟,可她却也不能就这般弃他于不顾。

    好在这弟弟时分乖巧懂事,一路上翻山越岭来到鹤邺,竟连一句累都没有喊过。

    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闻棠想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看着天边的乌云慢慢飘近,带来了细细密密的雨,就这么坐在门口发着呆。

    这一坐,也不知坐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