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珩之死,死得冤枉,更死得凄惨。

    以此话题开始,即便站在那里的唐今未曾以激动的语气,锋利的言语去指责皇帝,但她站的位置,却已经在皇帝之上。

    接下来不管她要说什么,皇帝都没有资格发怒了。

    空旷的金殿里,不管是皇帝还是臣子,都缄口不语,唯一不曾静默下来过的,唯有那道清冷宏正的嗓音。

    “此乃刑部侍郎供词,经其供述,其受前任刑部尚书冯通指使,未等仵作勘验便将唐珩尸体收棺入殓,以掩盖其真正死因。”

    “此乃武州刺史冯通供词、在其家中搜出的与西北王周弘来往之书信、其私自锻造的兵符……”

    “此乃兵部尚书洪闻道供词、在其别院搜出的与夏国来往书信、与西北王周弘来往书信、收受贿赂账本……”

    “此乃兵部尚书洪闻道嫡长子,嫡次子,庶长子证词……”

    一份证词被呈上去,很快便又是另一份证词。

    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只知那些证物不断地传递、

    从唐今的手中到皇帝的手中,又经由太监们,传递给站在阶下的文武大臣。

    几乎所有人都拿到了那些证物、证词,看清了谋叛一党做错的恶事。

    而伴随着耳边不曾停下来过的清正嗓音,他们也看清了,掩盖在那罪恶之后的,属于唐家的鲜血与无辜。

    最后的一份证词还很新。

    唐今将之递给大太监。

    “此乃西北王周弘供词——虽未来得及命其画押,但亦有今日西城门前多名禁军城卫及薛忱将军之证词为证:其死前,已对谋害薛贺、薛惟,栽赃唐珩之事实,供认不讳。”

    “以上所有犯人、证人,除去周弘以外,皆已命人看守、保护,可供陛下随时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