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打个120,送去检查!”东哥不由地裆下一紧,同为男人他很能理解李谋现在的痛苦,“万一出事人就废了,快点!”

    场务立即拨打了救护中心的电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出车速度倒是很快,十分钟就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把还在打滚的李谋和善后的赖仇都带走了。

    东哥一个上午见到两场抓马,感叹到自己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要是看了它上面肯定是触目惊心的“万事不宜”;看见场上尴尬的路晴,倒也给了她继续演第一段的机会。

    可路晴毕竟也是初出茅庐的毕业生,在这一串连环事故中吓得魂不附体,自然也谈不上有出色的表演发挥。寡淡无味的演完,她心知今天是彻底的凉了,没准回去还要接受经纪人的怒火,更是精神萎靡、有气无力。

    东哥不忍再过多苛责,只匆匆让路晴退场。场上已经没有可以搭戏的男演员,但是还剩下最后一名选手。他问其余两位评委:“今儿怎么着?我们要不要先取消,改天再找个人来搭戏吧。”

    未等其他评委回复,“老师,我可以演崔成业。”向蕾抓住机会,举起手来应声说道。

    她这两天陪着程小瑜排练,已经充分的把崔成业和应薇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尤其是走位和动线和语言,更是不知练习过多少次,闭着眼睛随时都能演出来;况且这对程小瑜非常有利,越是熟悉的人越没有疏离感,入戏更快。

    “我是程小瑜的经纪人,这几天我跟着陪练,能够脱稿说台词。”向薇补充道。

    东哥迟疑地看向戴鸭舌帽的女生,后者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意见;另一位男评审回道,“那就让她试试吧。反正也是最后一个了。”显然没抱什么希望。

    东哥想着也是,最后一个也不耽误什么功夫,没准有惊喜呢?这几天执行导演催得也紧。崔宅的景儿快搭好了,演员必须到位,不然每天都是上万的损失。“那就来吧。”

    向蕾给了程小瑜一个坚定的眼神,眼中要表达的情绪不言而喻。

    程小瑜接收到她的鼓励,从要被取消面试的惶恐和事情不受控发展的惊慌再到向蕾的挺身而出,她像漂泊无垠的浮萍抓到树桩似的,回过神来恢复精神气。

    没错,就像她们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无数次演练过的那样,正常发挥即可。程小瑜脱下外套,做了个深呼吸;所以她错过了对面三个导演包括场务看到隐藏在外套下她着旗袍的身姿时眼前一亮的表情。

    二人走到灯光中,向蕾双眼炯炯地盯着她。程小瑜不由心神更定,跪在地板上,闭眼调整情绪。在听到打板响后,再睁眼,气质勃然一变,眼神中四分倔强六分讥讽,嘴角也勾起冷笑,活脱脱变了一个人。

    向蕾知她已入戏,直接接起台词。就像她们预设的一样,精心设计好的走位让评委全程都能正面观察到程小瑜表情的变化;情绪的控制加上肢体语言,逐渐把观赏者都拉入戏中。

    “我呸,你个王八蛋的下流坯子短命鬼,下辈子都别想碰姑奶奶一根毫毛!”

    程小瑜慢条斯理、神情不屑地说出这段台词,彷佛此刻并不是在肮脏污秽的出港码头,而是在灯红酒绿的舞会上第一百零一次拒绝追求者。这一段向蕾和程小瑜激烈讨论过,都认为性烈如崔幼娘绝不会像受屈辱的温室小花般,面对失败者会情绪失控的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