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贞世子当然明白,一场战役若想取胜,未必全要去靠兵多将强,有时偏偏就是一支人数不多不起眼的人马,反而决定全局成败。
如果真如文远侯所说,这京都之中藏了一支可抗衡南铮卫禁军的力量,那他诚贞世子此次京都之行,必然要尽一切可能去得到这支力量!
“不知侯爷所说的这支数万精锐,它到底归谁所有?”
“他就是…兵部尚书高诚!”
众人大惊看向文远侯,宋裕实在难以相信,笑了出来,继续说道。
“我看侯爷莫不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高尚书这些年虽领着兵部尚书的位子,却权势早已大不如前,他这几年,看起来可是比我还要清闲呢!我前几日还听说,他又托马帮从西域给他带来了不少稀有的兰花,最近京都入了冬,他干脆不出门了,天天躲在那暖阁里伺候他的那群花呢…”
文远侯听着宋相对高尚书的评价,颇为悠闲的喝了口茶,笑了笑,慢慢说道。
“看来宋相也被他高诚那副不理世事的模样给骗了…我想,若真论起这南周京都里的几只老狐狸,他高尚书若是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了…”
宋裕看着文远侯言语间不似玩笑,心生嘀咕,端起杯子,认真分析说道。
“侯爷,宋某虽是文人出身,可如今南周国的兵权分布,我多少还是知道的…眼下除了那最盛的镇国大将军滕昊兵马最多,余下便要数嘉懿帝姬手中的七万璟州军,还有黎州定安侯的五万雷旗军了,再往下看,无非就是这李业手中的数万南铮卫了…那驻守各州的刺史领的兵马不过一星半点,目前也就那安州刺史崔平的最多,但最多也不过三万而已…且各州刺史的兵马,若真论起战力,在这些征战沙场的大军面前,多少是不值一提的,毕竟他们多是衙门府兵漕运盐运出身…十年前,新帝继位,滕昊靠着拥立新君的至高功劳,一路扶摇直上,高尚书后来按照陛下的命令,更是直接将他的那点兵权全部交到了滕昊手里…这些年,若论起前朝肱骨老臣的地位,他自然数不上…再论起当朝得脸新贵的权势,他更是不沾边…在朝堂上,他一贯又是个闷葫芦,是既不结党也不营私,既不出头也不发声,就天天领着他的俸禄在家伺候他的那方花圃…所以他手里怎么会有一支数万的精锐呢?这怎么可能呢?”
宋裕笑着摇头思索着,喝了口茶…就在文远侯慢慢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突然重重放下杯子,几滴茶水溅到了桌案上。
“我知道了!高诚他这只老狐狸!当年他同滕昊交接时是不是在账目上提前动了手脚?难道他竟如此狡猾大胆,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私自藏了一支只听他指挥的精锐人马?可这支人马若真有数万,为何十年来京都之中从来都没有发现呢?”
“所以我说…他高诚才是这京都第一的老狐狸!他也是一只最识时务的老狐狸!我也是前几年才发现了此事…或许这位聪明狡猾的高尚书,他早就知道当今陛下实非明主,早就知道这南周国会天下大乱…他或许一直也在等某个机会的到来呢…也许他不是最有权势的朝臣,但他绝对是这南周国最会做生意的朝臣!”
诚贞世子大概明白了高尚书一直在等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他看着文远侯,说道。
“那不如明日侯爷就中间牵个线,让本世子同这位高尚书好好谈笔生意吧。”
“世子殿下,这高诚一贯审时度势,我们暂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拉拢他加入宁王殿下的阵营,不如还是让老臣去替您探探他的意思吧,若他真的有意,到时殿下再去见他也不迟,也省的平白授他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