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一只手撑着头,闭上眼睛,将所有事情在心里一点点打磨,哪里还需要再作部署,哪里废弃不再用,都在心里几度权衡。

    当断则断,当扔则扔,绝不能因为前边已经费了许多心思而不舍得。

    所谓布局,本就不是布下就一定有用,事情不如预期发展才是常态,只是有的稍作改动计划便能继续,有的则彻底废了。

    “姑娘。”宜生快步进来,见姑娘闭着眼睛忙把声音放轻了些:“邹大人来了,同来的还有郑尚书。”

    时不虞张开眼睛:“两人一起?”

    “是,从正门进来的。”

    时不虞起身往外迎,从正门进来,说道就多了。

    以郑尚书的身份,敢如此明目张胆登她的门,可见不怕被皇上知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来此是皇上授意。

    待到在红梅居外等到两人,见郑尚书朝服都没换下,这等于是明着告诉她带着麻烦来了。

    时不虞笑了笑,她现在就在一个大麻烦里,其他麻烦对她来说都不叫事。

    步下台阶朝两人福了一福,有邹维在,她行的晚辈礼。

    两人皆是虚扶了扶。

    郑隆背着双手看向眼神沉静的人,笑盈盈的问:“姑娘可有感觉到来者不善?”

    “事情多半不善,可人善,那点不善就不足为虑了。”时不虞伸手相请。

    郑隆抬头看向院墙上盛放的三角梅,那火红的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看着心情就好。

    垂下来的三角梅似是故意没有修剪,就那么挂在院门两侧,顶上也有,触手可及,郑隆顺手掰了一枝带入屋内。

    分宾主落座,宜生带着青衫翟枝奉了茶水瓜果,悄悄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