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说了你莫要跟着来,回去好生歇着,你也太固执了,”原本汪闳就不打算让他去岱山,便是因着他受了内伤,还未养好怎能不要命的折腾。
说着,上前作势去扶着他。
“晚辈既已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往后退缩,且这件事本来已与徐大人商议好,若晚辈不去,汪总兵如何找到更合适的人,”他在盐矿虽然没有揪出幕后操控者,却也知晓这件事还牵扯了山西韩春。
“你这衣裳都湿了,快去船舱里换一身。”
汪闳接着道。
但青年不以为意,反而与他探讨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日头沉入海面,还未至戌时,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知何时海面起了浓雾,遮挡住前方的视线。
汪闳派了哨船探路。
那清隽青年始终站在船首,片刻都不曾离开,周遭越来越冷,海风潮湿,却依旧能模糊的看到哨船指引的灯光。
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裴鹤铭眯了眯眼,倏然瞧到哨船往回而来,不多时,小兵攀上战船,浑身湿漉漉的跑到汪闳身边,冻得口唇青白:“不知为何,贼匪的船忽然放缓了下来,前方不远能听到鼓声,鼓声三长三短,不像是贼船上的……”
鼓声?三长三短。
这样伸手几乎不辨方向的天气里,难不成还有别的船只停泊在附近。
裴鹤铭顿了顿,忽然想到大昭的商船便有这样不成文的航道规矩,若听到此类鼓声,无论前方是谁,皆要避让,而贼寇的船非但不会避让,甚至会挟持船上的人做筹码。
一旦被他们得逞,这次剿匪计划势必会受阻。
就算不是为了歼灭贼匪,那船上也不知是否有妇孺老幼,而一旦落入敌寇手里,生还的机会便十分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