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躲两闪的客船如一条灵活的游鱼抵达夹缝,几乎就要逃出生天,船尾落下几簇裹着火苗的箭,却不知用的什么油,一时无法扑灭,眼看火势越来越大,邻近的木板被燃起,即便四周都是水,却也阻止不了客船变成火海。

      刘管代把人集合在甲板,从舱房拖出七八艘小舟,因大夥早已穿上水靠,便能多一分生存的把握。

      “登船,往岸上划,”刘管代声嘶力竭,催促着众人用绳索将小舟放入海中,他自己却停在最后。

      同木匠交代:“你们一定要活着,一个都不能死。”

      他往回走。

      裴骃拦住他。

      宋清问:“你还回去做什么?”

      “我有东西在那舱房里,是比我命还重要的东西,就算把我烧了,也不能烧了他,”刘管代说完,面露微笑,使劲的挣脱裴骃的手,似乎大火中真有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宋清看着他,忽而问:“什么东西?在哪里?”

      刘管代想也没想,下意识道:“是我儿子的牌位,他很早便夭折我答应他每次出海都要带着他,他就是被火烧死的,我不能让他死第二次。”

      火光中,刘管代的脸老泪纵横。

      “我去给你找,你留着这条命,”裴骃顿了顿,转首到足边方才被客商裹着的湿棉被,二话没说的将棉被披在身上:“说,到底在何处?”

      宋清有心拦,可也明白,有些执念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危险重重,也不能扼杀。

      刘管代扑通跪在地上,哽咽道:“便在衣笼最底……”话毕,裴骃已踮足借力飞跃上二楼。

      客船被卡在夹缝,竟然进退不得。

      宋清转首,心中骇然,她看到贼匪也乘小船,追撵在客商之后,她忽而想起来最初,这些人不是为财,而是直奔船上的人。

      他们是要控制整艘船,是因有朝廷的人在后,所以想擒住些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