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副使是东宫的人,这几年在药材上没少盘扣银钱,大部分都进了东宫,为了拿捏副使,周昌甚至囚了他妻儿老母。

      如今这局势,该杀便杀,手软则坏事。

      “这几日,寻个由头将东宫的这批宫女内监杖责了替换掉。”刘诩阴恻恻道。

      ……

      辰时,大理寺内的仵作验好吏目的尸首,将验尸格目递给了大理寺少卿,眉目清隽的青年粗略看了几眼,开口问道:“喉间有两道伤痕?”

      仵作将尸首脖颈往上抬,露出一道紫色痕迹:“这一道是吊出来的,另外此处则是重力之下按压喉骨,导致骨头破裂,自缢身死者,两眼合、唇口黑、皮开露齿,此人皆有,所以乍看像是自缢,其实不然。”

      裴鹤铭沉吟半晌,太医院的副使认罪很快,也交代了如何设计将吏目引出宫并绞杀在外。

      一切看似合理,却又不合理。

      宝钞早不通于市面,先帝时期因宝钞而酿制的祸端不计其数,便是再蠢也不会引火自焚,且副使家人早送出城,现在也是踪影全无。

      相似的桥段,在赵勃身上也曾发生过。

      景和三十一年,汴州水灾,贪墨案,兼之宫墙这忽然倒塌,层出不穷的事接连不断,恐怕接下来还不会安生。

      因又到了发月俸的时日,六部又要叫苦不迭了。

      裴鹤铭将格目交给仵作,衙吏用白布裹着尸首抬走处理,如今天气热,再放几日,验尸房熏得到处都是臭气,人一进来,便觉得呼吸不畅。

      他走出验尸房,换下身上的官袍,出了衙署大门看到檐庑下的刘夫人和几名护卫。

      刘夫人面色蜡黄,显然彻夜未眠,哑声询问:“裴大人,我的女儿,何时能放出来?”

      裴鹤铭皱了皱眉,什么意思,梁河并未将宋清送回?

      “昨夜里,本官便已差人将令嫒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