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骃暗道:装的可真像,不明真相的真当他是巴结齐宁远。
果然齐宁远面露笑意,颔首道:“已大好了,多谢萧先生,不过今日着人去唤先生,却是另有一位小兄弟,烦请先生帮他处理下伤口。”
萧陌这才看向宋清,故作矜持的犹豫了会,少顷才点点头:“既是大人所说,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说话间,他将药箱递给裴鹤铭,示意他打开,后者垂首,极迅速的打开药箱,待看到内里几只瓷白的瓶子后便要伸手去取,却又指尖一顿,生生的控制住这个动作。
裴骃掩唇,假意咳嗽,唤回了堂弟的越来越偏颇的行为。
“在下看诊时,不惯太多人在场,”萧陌抬起“少年”的伤臂,作势看了眼,旋即道:“会有些血腥,污了大人的眼便不好了。”
为了配合他的说辞,宋清咬破下唇,口中立时满是铁锈味,她转首,捂着心口,白着张脸呕出一口血。
不偏不倚的正好呕在齐宁远的脚边。
看似儒雅的知府起先还端着架子,见到那血沫子差点溅到自己袍角,登时脸色大变。
侍卫模样的男子立即拔刀,啐道:“大胆。”
裴骃上前以身挡住对方,脸上带着笑,眼底却冰冷,他甚是诚挚的道:“实在对不对,草民这位兄弟虽说是为了救程大人,可千不该万不该弄脏了大人的府邸,草民这就清理干净,哎,你去提桶水来,我来打扫,绝不让您府上的人沾手。”说着撸起了袖子,四下去找抹布。
齐宁远脑仁一阵抽,嫌弃的瞥了眼屋内的几人,随即起身:“有劳萧先生了。”
“大人慢走,大人好走,大人当心脚下,”裴骃的嗓门又亮,院内的护卫皆听得真切,他送到廊下,被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挡住,便笑着往后退:“劳这位兄弟提桶水来,还要送些热水,里头那位可是救了你们程大人,齐知府说了,不得慢待。”
胡说八道,齐宁远未曾说过这话,全是他自己编造的。
堂外有株老槐树,树影随风摇晃,不知不觉已快至午后,日光透出云层,洒在树梢,地上斑驳一片,寂静中,一声低吟自堂内传出。
她唇角咬破,吸口气便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