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要自己在外头乱说,这辈子就无缘再见儿子孙子,便愈发卖力为程素做事。
老管事心有戚戚,不敢说话,四周阴恻恻的风吹过来。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和躲在暗处的“鬼魅”对峙的勇气。
“我若说了,你能保得我的孩子们安然无恙的离开扬州?可否保得我们一家活下来吗?”老管事说完,双手撑地,站起身来,他年岁大了,身形佝偻。
可此刻,他却想着,这么些年,他的确是在助纣为虐。
“你又能保证,在我说出所有时,不会过河拆桥?”老管事又问。
屋内分外安静,窗棂被吹开,烈日灼灼似火,从窗缝中漏进来,恰好映照在角落。
一道颀长身影缓缓迈出,阳光扫过他衣袍,暗纹上的金线泛着浅淡的光泽。
裴鹤铭走到老管事跟前,看着他道:“你尽管说,你的亲人,我自会保全。”
“你是谁?”
“他是谁你无需知晓,你且看看本官是谁。”
另一人,自裴鹤铭身后而出。
正是徐长安。
老管事见到他,双膝一软,当即跪下去。
窗扇陡的大开,那悬在横梁上的并非什么“尸首”,而是一条条破布。
概因老管事心里有鬼,才心中生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