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分两头,裴鹤铭到了扬州,自然先见了梁江与裴骃。
扬州的雨还未停,一滴滴的砸下来倒直接将裴骃给砸晕了,他诧异的看着眼前跟凭空冒出来的人一般。
一片薄薄的水雾中,青年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水珠成线从帽檐往下落,笔挺的站在青砖长街。
他背后是被淅沥大雨笼罩的水乡,斗笠往下压,遮住他鼻骨,只能看到薄薄的唇和流畅如玉的下颌。
“子容?”裴骃上前一步,随手从门后抄了把伞撑开。
闻言,青年缓缓抬头,渐次露出清隽五官,眉眼精致的叫人忍不住侧目,但见他缓步迈进酒楼内,解下蓑衣,立即有伙计上前接走帮着打理。
梁河已将马匹交给酒楼马厩的伙计,此时同脱下蓑衣扑着身上的雨气。
“稍后再说,”裴鹤铭径直开口,神情似被雨水浸润的愈发冷冽了些。
他这副模样让裴骃咽下疑惑,猜测是上京里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朝楼上走,两个侍卫随行。
待至雅间里,裴鹤铭自简单的洁面净手换了干爽的袍子,开门见山问道:“你在扬州几日,可还有其他发现?”
梁江俯首,低声道:“自上次大人说崔子越是绣坊的人,卑职便乔装去打听,后去了崔氏旧宅,原他们在去上京之前就被人接走,至于是谁,卑职问了几次,对方也称不知,不过崔氏有疯症,犯病时口中胡言,也难得清醒,她总道自己孩子是天降大任者,往后要去朝廷谋职,崔家母子消失了数月,至于之后,便是他们在上京遇害。”
“还有便是徐府想来是知晓大人在调查这件事,是以这段时间没有别的动静。”
梁江话毕,屋内沉寂了会,接着便听裴骃道:“子容,你猜是不是有人跟崔氏说了何话,才会让她有这种想法,子越是个可造之材,但依崔氏的家门能力,除非是他通过科考,但那也要在数年之后,而不是眼下一蹴而就。”
听此,裴鹤铭看向他,提壶倒了杯温热的茶:“若是徐家以此为诱饵,引崔氏上钩,他们为何这样做?徐达这样的人何至于对个孩子下手?”
裴骃如锯了嘴的葫芦,瞪着眼道:“你是大理寺的少卿,你知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