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儿,几时了?”

    是夜,天黑漆漆的,屋内无烛火时,什么都看不见,江知栩沙哑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玲珑与月昌忙从偏殿赶来,点亮了烛火。

    我赶忙起身,才看到身旁的江知栩正努力着想坐起来。

    月昌赶忙递来一件外袍,未还暖的季节,夜里寒凉。我也匆忙忙接过,为江知栩披在。

    “皇上身体还没好,不要乱动。”我心疼地扶住他,轻声责备。

    可他却轻轻摇头,那份坚持让我无法反驳。

    我只好帮他靠在床头,整理好他的被褥。江知栩望着我,那眼神里有太多的情感,是担心、是难过,还是深深的忧愁,我已分不清。

    “早儿,对不起,这几天辛苦你了。”他的声音虽弱,却还满是逞强。

    我拼命地摇摇头,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只要你好,早儿做什么都不辛苦。”

    他便又伸出手,轻轻抹去我的泪水,动作轻柔,咳嗽不止。

    月昌和玲珑的眸中也盛着泪水,低头退下,大约是在给我们为数不多的时光,留出宝贵的独处吧。

    这几日,他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可食一些流食,可靠在床上,可同我聊些天。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额间淌落汗珠,脸色和唇色俱已苍白,眉宇间也隐着疼痛。

    他虽不说,但我看得出来。

    我不再迟钝,也不敢再迟钝,一分一毫都不敢。

    这期间,他有好几次想回朝堂,忧心自己的昏厥会致朝臣不安,会致天下紊乱。我和月昌极力安抚,才得以让他安心躺回床上,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