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王子带兵南下,那自己就是预料如神、提前警告过皇帝与朝廷的官员,是一腔热血、一心为大明安危的官员!作为预言第一人,洞察事实因果与走向的睿智官员,如何能不升迁?

    “陛下,臣弹劾孙祥居心叵测!”

    一位四十余岁的官员走出,气息浑厚,声震大殿。

    朱厚照看去,看着清瘦的张子麟,抬手道:“讲。”

    刑部侍郎张子麟肃然道:“孙给事中言辞犀利,看似忠诚为国,实则取巧求名!此捷报之后,鞑靼对大明的征战,在孙给事中那里,都将成为是哈流土河失败的报复!但事实则不然,胡虏年年寇关,年年来犯,多少年来,我大明并无捷报传入京师,那胡虏犯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报复?这是其一。”

    “其二,世人皆知小王子历年来征战,罕有停手的年月。今年征讨东蒙古内部诸部落时,小王子依旧入河套,威胁陕西、山西,从边关伺机良久,若不是边镇没太大破绽,小王子定会入关内劫掠。既是如此,那小王子今冬、明年派兵甚至是亲自带兵前来,又与此捷报何干?”

    “给事中孙祥,将小王子日后劫掠我大明与哈流土河之战、俘虏其女婿绑在一起,强行作为因、果,非为国安民安,实乃是想取巧,意在预言以求名!如此官员,其心可诛!”

    一番话,震慑朝堂。

    李东阳深深看了看张子麟,这个家伙了不得啊。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他十九岁便中举了,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颖敏之辈!后来在大理寺当了十几年的官,又外放为济宁知府、山西参政、河南布政使、湖广巡抚!后调入刑部,为左侍郎。

    听他这番言论,可谓一针见血,扎得孙祥龇牙咧嘴,看,脸都苍白了。

    朱厚照玩味地看向孙祥:“张侍郎所言,也是朕所想。孙给事中,若按你所言办事,那日后大明唯有挨打一途,连还手都有罪。毕竟,还手容易挨打得更狠,是不是如此?”

    孙祥连忙跪下,喊道:“陛下,臣绝无此意!”

    朱厚照豁然起身,厉声道:“无此意,是何意?鞑靼杀我大明军民无数,掠我百姓难算!怎么,我大明就不能杀鞑靼五千,不能俘虏鞑靼将领?合着我大明只能任由鞑靼宰割,如那待宰羔羊?朕——对你很失望!回家种地去吧,莫要在朝堂之上丢人了。”

    孙祥跪着,身体微微颤抖。

    官途,到此为止。

    朱厚照锐利的目光扫过群臣,威严地说:“小王子要来,那就让他来!大明与他交手不是一年两年了,他若能来到北京城下,那朕就披盔戴甲,分他个胜负高下!来人,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