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忽然起身,一脚用力将座椅踹了出去。

    或许是想起了奉业的惨死,也或许是兄长的埋骨他乡,亦或是大理寺狱那生不如死的半个时辰彻底抹去了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光亮。

    她情绪忽然就爆发了,愤怒、憎恨、怨怼……

    那些激烈的情绪撕扯着理智,祁桑胸口急剧起伏着,不顾死活地开始发疯。

    “谢龛,我生平最恨拿捏我软处之人!你同姚法生之流有什么区别吗?!不!你们没有任何区别!都不过是一群啖人血肉的畜生!早知是这般结局,当初我便是同那些个渣滓一并烧死了也不会来你这鬼地方!”

    只要狠一狠心,摔了那盏灯笼,火势顺着油污窜起,谁都别想活着出了她的院子。

    悔恨在胸口蔓延,她终究还是不如兄长那般雷厉风行,看透即将到来的万千种可能。

    不夙整个人已经无助地磕跪在了地上,冷汗爆流。

    偌大的寝殿内,像是一瞬间冰封万里,寻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直到本该在自己府中处理事务的徐西怀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他先是看了眼歪歪摔在地上的座椅,然后是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不夙,再是站在桌前余怒未消的祁桑,最后才看向正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谢龛。

    这气氛有点耐人寻味呐。

    不过此时不巧,他并没有时间来凑这个热闹。

    “总督,人来了。”他说,细冷的声音里难掩兴奋。

    谢龛随手将帕子丢到了桌上,睨了祁桑一眼:“瞧不出来,还真是个做祸水的料。”

    话落,径直起身:“不夙,把人给本督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