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把自己在港口见到的挂项家旗的船只数目和大小对中年人说了,说完之后又把遇见突然到来的少府上吏的事情说了。说完之后,大刘叹道:“大兄,这项氏越来越势大,现在又紧赶着巴结郡守。若是等他家出个秦吏,吾等只怕是再动不了他们。”

    中年人笑道:“项氏巴结郡守,不过是权宜之计。况且,他们绝不会做秦吏!”

    大刘并不知自己这位义兄如何如此断定项氏不会做秦吏,但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摇摇头,道:“便是项氏不做秦吏,那也非吾等如今能够对付得了的,那对叔侄皆不好相与,又广交郡中豪杰、游侠,俺是担心再等下去,更没机会。”

    没等中年人回答,一个正在挥拳的小丈夫突然停下动作,不忿地喘息着道:“项藉不学无术,除了喜欢弄剑,别无所长。听学室的人讲,令史都极厌烦他。俺也善弄剑,倒是想和他过两招,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些侠儿们说的那般厉害!”

    中年人拍了小丈夫一巴掌,斥道:“未出师,便不可与人动手!”

    转过头来,就问大刘:“季弟言有少府之吏来吴县?”

    “然也!”大刘点了点头。

    “少府乃朝廷苍鹰,此次突然派吏员来吴县,恐怕并不简单。”

    中年人沉吟了片刻,道:“既如此,吾等不若将项氏告以少府之吏!”

    “大兄是要······”

    “嗯,项氏多有不法事,而且又背负着吾等的血债未还,告之以少府,不死也要让他们脱层皮!”

    大刘点了点头,旋即有些犹豫,说:“那少府的上吏看着面嫩得很,就怕当不得大事!”

    中年人摆了摆手:“少府非庸人可入,既已为上吏,便有过人之处。”说着,他对大刘道:“麻烦季弟再到街面上打听打听,看那少府之吏下榻于何处。待探明了地方,俺今夜便去投疏!”

    “诺!”大刘拱了拱手,喝了点水就又回到了贾市上,也不重新开张,就只清理铁肆的卫生。手上不停,实际却一直支着耳朵,听周围的人议论。

    商人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群体,果然不出片刻,那个之前提议让少府上吏尝尝自家吃食味道如何的食肆商贾,就开始高调地道:“少府之吏就下榻在县寺外的驿馆内,俺这就去献食!”

    得到有用的消息,大刘扔下手擦铺面的烂麻布,就直接往回赶去。

    他与项氏并无仇怨,也素不相识。可他的结拜义兄,也就是方才的中年汉子,却与项氏有着血汗深仇。话说回来,倘非是项氏杀了义兄之亲弟、己之仲兄,也不会避祸到吴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