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闪闪,像是无数双眼睛,一闪一闪的。小琪的人生观深深触动了阮念初心底埋藏的心弦,她无处可藏,陷入回忆。

    她也是自小由爷爷奶奶带大的,父亲母亲都是事业成功人士,双双忙于工作,能挤出来留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而他们也基本把这少之又少的时间花在督促她的学习上。在她读幼儿园大班的时候。爷爷死于心梗。后来,基本也就她和奶奶一起生活了。从小到大,她衣食无忧,甚至比很多同龄的孩子要好很多。她有穿不完的新裙子,也有玩不了的新玩具。可是,她总是感觉不到母爱和父爱。他们之间唯一交流,也只是她们对她学习上的督促和关心。

    后来,读高中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父母为她请了一个保姆,然后,就变成她和保姆一起生活。她总觉得,她的家不是父母的家,只是她们的旅店-旅行途径解决住宿问题的地方。

    后来,她去了外地读大学,在大学里,遇到了易胥-那个一开始就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那个让她觉得自己备受宠爱的男人。

    世人常说:我们常常不去想自己拥有的东西,却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说得真贴切,易胥给了她渴望的关注和宠爱,于是,她沦陷了,为他、为爱,不顾一切,远走他乡。

    拿着向父亲借来的创业基金,陪着他在不属于自己的城市奋斗打拼。为了他,吃尽辛苦,挨够白眼。为了他,交际应酬,伤了心丧了命。

    现在,仔细想来,一开始,她爱的也不是他本人吧,她爱的是他的关怀备至,他的满眼宠爱。所以,最后的结果,也该是报应不爽吧!

    似乎有流星划过,她猛地抬起头,却没看到闪过的流星,眼眶太浅,承不住这痛苦的回忆,泪水逃离似地划过脸颊,停留在白嫩稚嫩的脸庞。

    元凌宇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觉得这样的妹妹又熟悉又陌生。明明是往日的容貌,却满脸皆是悲伤。在过去吃药针灸的漫长岁月里,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悲伤。明明才十二岁的小姑娘,此刻却似乎饱经风霜。

    “初儿,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悲伤?”身体比心更诚实,舍不得妹妹一个人这样难过,轻步上前,用修长的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

    “哥哥!”熟悉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她像个犯错被抓的孩子,无处躲藏,低着头,微红着脸,呢喃细语,“没事,哥哥,刚刚听了小琪的身世经历,有些感触!”

    “小琪?是谁?”元凌宇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身世,能让妹妹产生这么大的感慨。

    “小琪是常嬷嬷找来跟我学按摩的,这样我们回家后,也有人能定时定点地给外婆按摩,保障她的睡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抬起头,微微笑着看着他。

    哎!这样牵强的微笑真丑!虽如此想着,元凌宇心里缺心疼不已,更加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身世中的哪个点引燃了妹妹,言语间也就有些急不可待,“那她有什么样的身世,值得你这么伤心!”

    为避免暴露自己,阮念初决定三思而后行。大脑高速运转,快速地组织好语言,她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小琪的童年和被卖的经历。为了增加可信性,她在发言的最后加了一句“我想祖父祖母了!”虽然脑海里并没有原主祖父祖母的记忆,但凭着团宠的感觉,她觉得原主的祖父祖母肯定也是宠她大军的成员之一。

    提及祖父祖母,元凌宇完完全全地信了。想当年,祖父祖母可是府里最最宠爱初儿的,初儿要是身体健康的孩子,绝对是被宠的上房揭瓦的主。

    看着妹妹微红的眼眶,当哥哥得舍不得了,温声细语地安慰道,“祖父祖母要是在,绝对舍不得初儿这么难过的!你看!”说着,还指向空中明亮的星星,“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呢,看着他们最最宠爱的初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