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阮念初闻言,掀开帘子,虚搭了一把小雅的手,落落大方地下了马车,朝元府内院走去。

    乔雨霏早就收到自家夫君递来的消息知道了阮念初今早的惊险奇遇,早早地就派了她院里的丫鬟在门口守着。只等阮念初一回来,就让丫鬟立即去萱草堂禀告。以她对女儿的了解,向来报喜不报忧的她,一定会对她隐瞒此事。

    自古知母莫若母,阮念初在离开乔府的时候,已经以”外公外婆年岁大了,不该再为我们这些小辈担心受怕了”为由,成功地“威逼利诱”地哄着周管家为她保守秘密。

    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她的卧室里怡然自得地品茶。心里还暗自庆幸着。突然,就听到了长廊外云嬷嬷的声音。她右眼倏地一跳,心里暗道不好,能让母亲派云嬷嬷来的事,向来都是极为严肃的。

    看来母亲可能知道早上的事了,她沮丧地想着。聪明的大脑快速运转,想找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熠熠的眼睛忽地一亮,此刻,她想到了什么。

    “唉!”阮念初无奈地叹了口气,郁闷地自言自语道,“我千算万算,居然忘了父亲就是专管偷盗的警察局局长。”

    话音刚落,云嬷嬷已轻步走到她的面前。

    “小姐!”云嬷嬷冲着她微微伏身,轻声细语地请安,关切的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打转,似乎是在寻找她有无受伤的痕迹。

    阮念初见状,百分之百地确定母亲已经知道了。求助的眼神看向云嬷嬷,柔声软语地问道,“嬷嬷,母亲已经知道初儿今早出门遇到小偷的事情了,对吗!”

    云嬷嬷闻言,将目光转向阮念初的花容月貌,关心道,“小姐,您没事吧,身上可有受伤,老奴去给您请个大夫看看。”

    她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关心之言也间接地肯定回答了阮念初的问题,阮念初听完后,心里已经开始在做要见母亲泪目的准备了。她阮念初这辈子的,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母亲的眼泪和云嬷嬷的念叨,看来,这下子,这两样都无法避免了。

    “嬷嬷,初儿没事。是小雅去追的小偷,等小雅追到小偷时,小偷已经被某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侠义之士捆绑起来了。所以,我们俩轻轻松松地拿回了钱袋,还毫发无伤。”阮念初自动省略了遇到蓝衣少年的事,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早上的情况,还尤为强调了“毫发无伤”四个字,试图先攻下云嬷嬷这关。

    乔雨霏和云嬷嬷已经从元镇清派回来的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但她们没看到阮念初本人,生怕她追人的时候跌了、摔了,回来还故意忍着不说,便始终不放心。

    云嬷嬷亲眼见过了,也亲耳听说了,见阮念初确实如所言般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但还是少不了细细嘱咐一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姐啊,您日后出门一定得多带些人。这次侥幸能遇上这么个侠义之人,落得个安然无恙。可万一下次无人相助呢!”说完,她又深深觉得最后一句话不吉利,轻轻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发出“呸呸呸”的声音,懊悔道,“瞧老奴这张嘴,没有下次,没有下次。菩萨保佑,我们家小姐大吉大利,顺风顺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云嬷嬷生怕她说的话会给阮念初召来厄运,便一股脑儿地把她能想到的所有的吉祥话都倾倒出来。

    阮念初见她老人家一副认真的模样,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里大受感动,她迅速起身,轻步上前,轻轻拉住云嬷嬷的手,温声细语地宽慰道,“嬷嬷,有您和母亲挂念着,初儿会一直相安无事。现在没事,以后也会没事。”

    云嬷嬷温暖的大手改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慈爱地说道,“对,咱们小姐这辈子的苦,早先年就全都吃完了。往后的大好时光,必定都是笑着过的。”

    阮念初闻言,感动地轻轻点头,对她说的话以示赞同,暖暖地回了句,“对,初儿日后定会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说着,伸出长长的胳膊,轻轻搂住面前这个给了自己奶奶般疼爱的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