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栋笑道,“这个倒是不必,年轻人有专研的劲头是相当不错的。我们可不能打击他们的信心,更应该鼓励支持他们才是。说道这个字迹吧,我个人猜测,应该是当时在烧造的时候,那些窑工们所刻下来的。”

    徐柳欣不明白,“他们刻字在这上面做什么,感觉有些影响整体的美观形象啊,他们不怕被皇帝责怪么?”

    黄国栋不急不缓,一方面,他自己也要整理思路,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增强说服力。

    “我们大家都知道的,这豇豆红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严格说来,第一件豇豆红,其实是件失败的作品,不知道是由于温度没有控制好,还是釉色没掌握好的缘故,才意外出现了豇豆红这样的颜色。窑工们在烧制的时候,也没能想到,就是要的这样的颜色。等他们烧制出来之后,才发现这种颜色特别具有美感,让人爱不释手。更难得的是,这样的颜色,得到了康熙皇帝的认可,他喜欢这样的颜色,就下令,多烧制一些成品出来。”

    徐柳欣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

    黄国栋接着讲道,“正是因为豇豆红这样的颜色,其实是偶然间创作出来的作品,窑工们肯定也不敢保证,下次就一定能够烧出这样的颜色来。要知道,古代的时候,用的柴窑,控制温度比较困难。稍微不注意一些,或者,放在窑内的不同位置,就有可能出现不同的颜色来。还有刷釉的不同,也是相当容易影响到瓷器成品的颜色的。众所周知,豇豆红的烧造难度,在瓷器烧造中,可谓是最大的。后世,也只有光绪的时候,有烧造成功过,但是,那颜色,还是远远比不上康熙本朝的豇豆红。”

    “窑工们在不清楚怎样才能烧造出最为漂亮的豇豆红的情况下,必然要进行试验,技术革新都是要经过这样的阶段。加之豇豆红的瓷器,特别受康熙钟爱,还特意嘱咐,要烧造成套的文房用品。这给窑工的压力肯定会很大,为了及早烧造出来,这实验的展开就必须快速进行。比如刷几次釉啊,放在什么位置,控制的温度是多少等等,这些都是需要记录的。而在瓷器上记录这些,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像这上面的十字,和六字,我觉得,就是烧造的工匠们,所能理解的内容和方式。这应该就是他们所做的暗号,等烧制完毕后,拿出来做参考。”

    “换了我是他们的话,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也只有采取这样的方法。豇豆红的瓷器,烧制的年份本来就比较短,这也充分说明了这样的问题。而且,据我猜测,同一批入窑的瓷器中。几乎所有这类型的瓷器,底部都有这样的暗号。那些烧制不成功的,自然是被扔掉啦!但在被扔掉之前,它们身上的暗号,也是能告诉窑工们很多东西。我从来不低估古人的智慧,以他们的聪明程度,我能想到的这样的办法,他们也肯定能想到。要不然,他们能烧制出来的东西,今天的人怎么就烧造不出来。”

    黄国栋最后总结着说,“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情况如何,还得去细细考证才行。”

    徐耀辉第一个表示赞同,“老黄讲得好,我觉得也应该是这个理。因为豇豆红的烧造特别困难,不用点非常手段,恐怕还真是烧不出来的。”

    徐柳欣和周夏也表示,这应该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当然,这就并不是说,一定是这样子的。

    毕竟,现在的证据还不完全,是不是所有的豇豆红瓷器,底部都有这样的暗号呢!

    这样的大前提,他们都没弄得清楚。

    周夏自己见得不多,他也就问黄国栋和徐耀辉两位这个问题。

    “这个,还真没特别注意过。”徐耀辉说,“要不,我们打电话问问。”

    黄国栋也说好,在像他们这类特别喜欢瓷器的人眼里,弄明白这样的问题,可是比做成生意,赚了大钱还要来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