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起身,想要点水,给老人洗脸,跟来的队正上前踹了一脚,老人如梦初醒,看一眼面前的人,突然放声大哭,以手拍地,原来是名老妇。

    队正稍一拔刀,厉声道:“住嘴,老东西,我们是官兵!”

    徐础正在讨好队正,虽觉他做得过分,却没有开口制止,站在一边看着,心里颇觉尴尬,以为对一名很可能刚刚失去亲人的老妇,不该如此无礼。

    “全死啦,全死啦,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老妇干嚎。

    队正拔出刀,以刀身在老妇头上轻拍两下,“想死很容易,先告诉我是谁烧的村子?什么时候烧的?人往那边去了?”

    老妇一激灵,嘴里说是不想活,身体里却还残存一些力气,扶着墙壁竟然慢慢站起来,也不看官兵,迈动偻曲的双腿,竟然要跑,每一步都艰难得像是在泥潭里跋涉。

    队正笑了一声,正要拦下老妇,徐础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算了,等探子回来吧。”

    队正看一眼徐公子,收起刀,招呼士兵回路上。

    徐础留在后面,身上摸了摸,只有一些银钱和几本书,此时全无用处,只得也离开。

    “全死啦!”老妇突然又号哭起来。

    徐础没敢回头。

    路上,两名探子和向导已经回来,显然没走多远,与队正交谈。

    队正扭头道:“烧村的是群反贼,路上不知是互相残杀,还是遇到别的官兵,死了几个人。向导说离此二十里有个临河镇,好几天没传出消息了,估计已经沦陷,成为反贼的巢穴。”

    “二十里,不太远。”徐础有意前去一探究竟。

    队正摇头,“我们不去,反贼虽然不懂打仗,连斥候都没有,但是人多,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咱们这点人,只够给人家送肉。徐公子想立功,回城多调些兵马来吧。”

    士兵们全都出声表示赞同,这些晋阳老兵很多年没打过仗了,都不想靠近敌人。

    此次出门,徐础随身带着一只搭裢,跨在肩上,后面装书,前面装些应用之物,拿起来放在地上,先取出书给众人看一眼,以示没有藏私,然后取出一个小包裹,打看一角,露出里面的珠宝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