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很安静,苍苍以为徐虎要么正睡着,要么就是不想见自己,反正他脾气向来古怪,阴阳不定的,她早就习惯了。

    苍苍扭头正准备走,忽的听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一会,门被打开了,徐虎苍白的脸露了半张出来。

    “直接给我。”他从门缝里伸出手,意思是让苍苍把熟鸭蛋给他。

    “小虎子,你还好吗?你不是起不来床么?”苍苍怔怔地看着他。

    徐虎疼得龇牙咧嘴的,也没有功夫和苍苍多说了,“快给我,我痛死了。”

    “哦……”苍苍只得将装着熟鸭蛋的篮子从地上提起来再递给他,“小虎子,你要多休息,快些把伤养好。”

    徐虎暗暗回了句“还用你说么”,提着鸭蛋把门又关上了。

    苍苍从徐虎房门前折回,单绣绢正和徐涯在厅堂里唠家常。徐执坐在一旁喝茶,起初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直到单绣绢聊到了宴席上给徐虎赏赐的事。

    “那天我还听说了呢,这次三弟你立了功,圣上要给你一大笔赏银,好像还有意将哪个郡主指婚与你,将来要是生了孩子,咱们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这都是你嫂嫂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不必理会。”徐执最不喜的就是和皇亲国戚攀关系。

    单绣绢成天待在家里不会知道,他天天在朝堂上难道还不明白?越是离晋元帝近,说话做事就越需要谨慎。担着皇亲国戚的名分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要承受远多于其他人的压力,有时候无心的一句话也可能被人拿来指摘,真真的心累。

    不过徐涯也确实不会把单绣绢的话往心里去。他并不想当什么皇亲国戚,对娶郡主也没什么兴趣。他本就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经历无数战事后还能活下来,什么郡主什么赏银都不重要了。

    “咱们家小虎子这次虽然立了功,但伤成那样,哎,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彻底。虽然大夫说他年轻,恢复个把月应该会没问题,但万一留下什么病灶,将来……将来可怎么办……”单绣绢担心自家儿子的身体,尤其是一想到他连亲都还没成,要是这个伤还影响到他那方面的能力可怎么办。

    “保家卫国,受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徐执对单绣绢的担忧嗤之以鼻。

    夫妻两人对儿子受伤一事持有不同的态度,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几乎都快忘了徐涯和苍苍存在。他们待在这里也有些尴尬,于是连晚饭也没留下来吃,而是再聊了会就打道回府了。

    从徐执府上出来,天色渐暗,苍苍和徐涯心情都很好,两个人沿着街边散了会步,东聊西聊地走了一段。苍苍提起多尔娜,说她走了后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徐涯这才想起好像什么时候听说过,等安古回到羌攸就要娶某个长老的女儿为妻。

    “感觉周围的人要么是嫁了不怎么喜欢的人,要么是娶了不怎么喜欢的人。将军哥哥,这个世上真的有两情相悦的姻亲么?”苍苍说这句话并非无心,其实也是在问徐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