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一缩脖子,道:“没有,女儿心乱如麻,自是回来请爹爹做主!”

    “我杜家的女儿,还轮不到他梅家来休!”杜里正冷哼,对李氏道:“你带人去梅家,将二娘的嫁妆都搬回来,想要休我杜忠的闺女,先还了那一千二百两官司再说!”

    李氏犹豫了一下,想要问什么,顾忌到杜氏在身边,便没有开口,老实点头应了。

    杜氏闻言不由大急:“爹,万一相公他……要休了女儿怎么办?”

    梅童生的威胁,杜氏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晓得家里明面上是公公做主,实际上当家的是丈夫;可丈夫素来心高,要是借机休妻,那自己可没有地方哭去。

    杜里正怒极而笑:“他敢!不过是个酸儒,我能让他中秀才,也能让他再为白身。”

    杜氏只当老爹在放狠话,李氏却晓得丈夫并不是空口白话。去年院试开始前,杜里正就打发人去了京城,后来带了不少卷张回来,又叫来梅秀才仔细吩咐了。

    梅秀才考了十多年秀才不中,只有去年过了。虽说名次靠后,连个廪生也没考上,只考了个增生,可那也是秀才。

    这一年多过来,梅秀才怕是已经忘了这一茬,才会自诩有了功名就有了底气,对杜里正这个岳父没有之前那个乖顺。

    在杜氏的帮助下,李氏将杜六姐儿送回西厢。

    杜六姐儿幽幽醒来,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呜呜”哭出声。杜氏见状,忙道:“快小声些,别再惹恼了爹!”

    “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杜六姐儿瞪了杜氏一眼,嘴硬道,却是终是怕了,低声饮泣。

    李氏带了担忧道:“已经打发了人宋家请大夫,六姐儿要是疼先忍忍。”

    杜六姐儿想起在之前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话,只当李氏挑拨,怒道:“莫要假惺惺,当面哄人,背后嘴里下蛆,再挑拨又有何用?养出个儿子是大傻子,哼,这才是老天有眼呢!”

    要是只埋怨自己,李氏听听也就过了,不会与杜六姐儿计较;可说到儿子身上,李氏立时收了笑,望向杜六姐的目光幽深。

    杜六姐混不在意,还翻了个白眼。

    杜氏在旁见了,拉了拉杜六姐儿的袖子:“疯了?满嘴喷粪!七郎是心实,是个享后福的,你也是做姐姐的,胡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