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组长脸都绿了,林雨桐的手‌对着张组长朝下轻轻压了压,示意继续。

    摄像机一直开着呢,最后再剪辑也是一样的。反正今天是试呢,现场的观众都是各家拉来的亲戚朋友来凑数的,录吧,就这么着了。行不行最后再看。

    林雨桐跟这位张女士面对面,看了看跟张女士长的有三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您是张先生?张女士的弟弟?”

    “对!”张先生看了姐姐一眼,“是我骗她来的!我说的她不听呀,总觉得我要害她。刚好,听说咱们栏目找寻的是什么,我就想把我家的事拿出来,叫大家来评评理。也叫我姐姐听听,对她的事,大家是怎么说的?我到底做错了没有!”

    林雨桐就面对张先生,“是您跟您的姐姐有矛盾?”

    “也不是我跟我姐姐有矛盾,这事吧,说来话长……”

    林雨桐递了水过去,“不着急,咱们慢慢说。”

    张先生是中学的语文老师,这是林雨桐在资料上看过‌的。也因为他主动要上节目,因此张组长一定是跟他沟通过‌,因此,林雨桐转眼就调整了方向,把之前准备的脚本全部抛开,那位张女士放一边去得了,她跟这位张先生开始聊了起来。

    “我们家呢,祖上有些产业。那十年运动的时候,家产没了。可在就是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又给还回来了。我们家就是在城里能吃祖产的那一拨人。家里有院子有铺子,可一说八十年代到现在,我家都过的比一般的家庭富有的多。”

    林雨桐没有打断他,只点头,表示自己在专注的听。

    对方就接着道,“其实我父母就是普通的工人,在得这些家产之前,我们过的非常不好。因为成分的关系,在那么些年里,过‌的非常的压抑。我想,我们的性格在那个时候应该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影响,这个体现在方方面面。我为什么一定要反复的强调这个呢,因为我姐姐之后人生的选择,是一种常人都无法理解的选择。”

    “八十年代初,我上了大学,我姐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那时候她是厂里的女工,长的也不差,多少人给介绍对象,老师、医生、干部、厂里的工人,不知道介绍了多少个,她一直瞧不上。家里都不知道她要找个什么样儿的时候,结果她看中了腰上拴着磨刀石,四处给人磨刀的一个小伙子,这个人就是我的姐夫。”

    林雨桐就看坐在张女士边上,贴的很紧的男人。长的倒是不错,至今看着都还像模像样的。

    她看了对方一眼,“若是肯上进,脑子活,农村还是城里,工人还是农民,没那么重要。”

    张女士连忙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爱人就是脑子活,肯上进。那时候打工的少呀,他就知道上城里挣钱……”

    “对!爸妈和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张老师拦住了姐姐的话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高兴,都可以。咱家还有铺子,不行就自己做点小生意。那个时候都瞧不起个体户,咱家不在乎。”他看着林雨桐就道,“我们家真没在乎,她把人带回来了,情况也说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觉得应该去乡下看看,看看这户人家。到那里也挺好的,公婆看着特别明理,一点问题都没有。往后的很多年,我都觉得这婚事其实也还不错的。我姐姐跟他结了婚,结婚两年一直没孩子,检查也没检查出毛病,这就不急,该来的总会来的。结果我姐姐突然提出来,说要抱养一个孩子,抱养了孩子就能带一个亲生的来。我们当时都不同意,结果我姐姐跟姐夫,偷偷抱养了一个男孩,抱回来的时候孩子都两多岁了。把孩子抱回来三个月,我们才知道的。因为我姐姐确实是在抱养来的孩子进门后怀上的,这一怀孕,我姐姐说她没精神管抱养来的那个,想请的保姆。于是跟我父母要一间铺子,她想租出去补贴家用。

    看着她那样,我爸妈疼她,跟我商量了以后,把家里地段最好的铺子给了她。于是,日子就安生了。安生了很多年。她生了我外甥女,养子是个儿子,一儿一女,这不是挺好吗?亲的又如何,抱养的又如何,养着吧。家里雇着保姆,我姐夫管着铺子,我姐上班,很完美的生活。直到去年,我外甥女找到我,跟我说,舅舅,我觉得家里的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