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县是前通泛州后达渠州,温高雨少,左右皆是咸水湖,地处咯泰盐区中心,大梁多数采盐矿就在此处。

    近年来大梁私盐昌盛,而这源头似乎就是卢县,前段时日一纸文书递到了廉国公府,那向县令所做之事被查了个干净,这向县令是廉国公一手提上来的,却在私底下瞒着廉国公府搞这些小动作,廉国公甚是大怒,费力将此事压了下来。

    恰巧年前有刺客混入国宴意欲刺杀天子,廉国公护驾受了重伤,却也救驾有功被封了爵位,一时间廉国公府水涨船高风光无限,廉国公过了几月向天子推举门客孔高平任盐池监一职,天子有意扶持廉国公府,便允了。

    封爵此等大事加上廉国公嫡女同何小将军定了亲事,喜上加喜,廉国公不忘久居渠州的年迈老母,便让长子代其探望,顺道将这两件喜事带与老母亲一同喜悦一番。

    这才有了今日孔高平带着二位小公子上任加互送。

    孔高平看着越来越近的县府,想起临行前廉国公交与他的两个任务。

    一是敲打向飞然,二是接手私盐一事。

    他心中叹气,这事儿做好了前途无量,若做不好,怕是……

    谢承颜自幼双目不能视,所以无论做何事都比其他人付出百倍的努力,在多年刻苦下,除了看不见其他与常人并无二异,且他的耳力极佳,过耳不忘。

    他很肯定,今日大街上的那队车马是……荣家的人。

    少年神色淡淡,虽未到长安却已身处这乱流之中。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孩童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句读着,似乎是不熟识这些字,读的有些磕绊。

    阿繁把手里的书又翻了两页,指着其中一行:“那这个呢?”

    裴玉锵盯着书上的文字思索片刻,他的手和膝盖被包成了粽子,只能让阿繁来替他翻书,后来就变成了阿繁随意翻指着哪个让他读哪个。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裴玉锵肯定的地说道。

    他们隔壁有个教书先生的私塾,裴玉锵偶尔会在窗户边偷偷的看着里面的孩童摇头晃脑反复读那些书,那些人读好几遍都不会,可他听上一遍就会了。

    这本《论语》是染上墨了的,教书先生便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