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二人便已经回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小竹楼,夕阳晚照,竹影成林,宋子义也早早回房,只剩少年独自一人坐于阁楼之上,遥望那颂扬书院的奇景,浊江。

    其实江水原本也不至于如此黑的,但颂扬书院是文士修士的福祉,无数的文人志士曾用此江水洗墨,久而久之,这浊江,便成了。

    姜于通只独望着那片江湖,看着潮起潮落,潮拥翻飞,浊浪如漆。

    谁又知道这条江湖见证了多少文圣的诞生,那些个文圣又曾经多少次地来此地洗墨?

    姜于通不知道,宋子义不知道,就算是颂扬书院的老先生,也不知道。

    可能也只有浊江自己,才知道。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自己以前疯狂沉迷于剑的时候,总是觉得“任你千般妙法,我仍一剑破之”的从容写意才是世人所向往,但这天底下,却往往是文人比武士多。

    文,可是不是一个小概念,无论诗词赋,还是棋书画,亦或是箫笛琴,这些个都属于文中一种。

    而剑道,很纯粹,就是剑道。

    哪个人不曾幻想过自己一剑霜寒十六州的神仙风采,就算是那些儒生大贤,怕也是有过这么个梦想吧。

    不过这些大能,最终却还是回归文道。

    终究说来,不还是那一句话。

    穷文富武。

    因为天底下的穷人,往往是要比富人多的。

    文道,是苍生道。

    姜于通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伸出手向着浊江一握。

    “天下苍生之道……的确是凡道,甚至是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