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现在这么一个不明来路的脑袋,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油脂、皮屑、细菌,擅自在他亲手打蜡的木质地板上无声地摩擦——地板上蜿蜒的水痕告诉他,这脑袋甚至是湿淋淋的,恐怕是在户外浸足了雨水,又一路爬了进来。

    就在这时,那脑袋动了一下,一百八十度转弯,露出一张被发丝包裹着的脸。

    正是白天那个黑裙女人的模样。只不过更加苍白,嘴唇是青黑色的。此刻她正在微笑。

    无声凝望着司青玄的女人:“……”

    司青玄:“……”

    “呵。”司青玄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一脚把那颗脑袋踹进床底。

    随后,他一个跨步从床上跳了下来,从床头柜上摸走自己的手机,向房间外奔去。等他跑到房门外时匆匆瞥了眼床的方向,就见那个女人黑发迤逦、像只野兽似的伏在地面上,惨白的四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扭曲着,像是昆虫的足肢那样无声地摆动,转眼间就窜到了司青玄面前。

    “哐”地一声,司青玄重重地关上门,然后反锁。

    “呃——啊——”

    卧室内传来一阵仿佛是老妪发出的□□。

    随后,房间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先是是墙上的挂钟和饰物,再是桌椅沙发之类的家具——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激烈的震颤里,连脚下的地板似乎都有崩断的迹象。

    但也有例外。

    被司青玄挂在二楼出口处的钟馗相,以及被单独摆在展示架上的武器匣,可谓不动如山。

    到了这种地步,司青玄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司青玄把那副钟馗像揭了下来,像符咒那样贴在门上——卧室里的鬼叫还在继续,但周围的家具好歹不再打颤了。司青玄惊讶之余有些敬佩:惊讶是觉得这种东西居然真的有用,敬佩是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这都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等卧室里的声音弱下来,一些,司青玄抬眼瞥了一下那个沉默的武器匣。

    之前钟馗像不动,是因为它能驱邪;武器匣不动又是因为什么呢?